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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電手為人最為燥急,他已聽清海天一叟與鐵膽郎君的對話,早已按捺不注,大吼一聲撇下一把銀芒閃縮的長劍,攔住去路惡狠狠地說道:“狗東西,你好歹毒的心腸啊,好卑鄙的嫁禍毒針吳天堡的這東西到底不是人。”罵完,作勢撲出。
無影仙也散下長劍叫道:“師弟,屏住呼吸!”
“他走不了,讓我來!”火真人不慌不忙地將兩人攔住,取出系在脅下的一技長有三尺,粗如鴨卵的火紅短棍,對海天一一曳道:“閣下是府首就擒呢?仰或是想嚐嚐本真人的雷火棒的滋味?兩條路,任你抉擇。”
“哈哈!”海天一叟知道走不了,強作大笑道:“衛某遠沒將諸位放在心上,憑你們幾塊料想留下衛某,可笑之極!”極字一落,龍道拐反扔而出,乘勢向右急竄,捷迂流失,幌眼間便逸出三丈外。
崑崙四大護法豈會上當?他一動四人亦動,劈面撞上璇璣道人,銀劍幻出千朵劍花,劍鞘震天,向海天一叟撲到,老鬼冷哼一聲,身隨拐轉,收龍首現杖尾,一仗扔出,響起一聲金鐵交嗚兩人同被震退一步。
海天一叟心中一驚,暗說道,“這卒毛竟能以長劍震開我的重兵刃端的名不虛傳,我得走!”他想走便走,仍向右急閃。
旋礬道人怎肯讓他脫身,劍閃萬丈銀紅,一招“落葉飛花”截出,攻敵首點敵腹迅若驚雷。
海天一叟維有出招反擊,別無他途,另三名老道在一旁仗劍戒備,將老鬼圍茬當中,兩人劍來往,纏鬥三十照面,但聽罡風怒發,只見人影飛騰,端的是勢均力敵,棋逢敵手,不久,莊院中響起羅聲,崑崙弟子紛紛向莊外趕。
在延芝的繡閨內,恰於其時展開了生離死別的場面。
文俊被鐵膽郎君若心孤指,以一頓利害悠關的說詞把。他勸走,本來決定一走了之的,但一入松林,目光落在已被制住的兩名老道身上,恨意油然又生,付道:“這些人如此卑鄙,難道這就罷了不成?不!我得入莊一看之妹,如果這些人硬要阻攔,哼廠他撫摸著天殘劍柄,面湧殺機,虎目中神光倏現,展開御氣攝空蓋世絕學,向莊北繞道驚去了,他一走,劍聖和子母飛環便到了。
劍聖解了兩老道的穴道,詢問經過和文俊的去向。兩老道只將點穴道之事說出,餘事一概芒然,因為他們人事不省,自然不知文俊的去向,劍聖和子母飛環問不出所以然,只好越過徐家灣村落,向荊州方向急趕。
文俊繞至莊院前面,這一帶他十分熟悉,劍聖將人佈置在東面近長湖的演武場左近,莊中除了莊丁,並無高手駐守,莊丁們雖學了幾手防身功夫,怎能發現文俊的身形?被他毫無阻礙地進行入了廷之的香閨。
香閨裡沒有延芝的身影,大概也到了演武場去了,文俊不動聲色,坐在了繡榻旁軟榻上等候,這裡是內院女眷所居的樓房,是男人的禁地,在這兒絕對完全,沒有人會發覺有陌生人敢於進入這禁地,不久,外面金羅狂鳴,人聲洶湧,文俊置之不理,凝神傾聽著香閨外的聲音。
良久,走廊裡傳來了輕靈的足時,愈來愈近,文俊倏然站起,閃在流蘇鎖金帳後。
房門悄悄地推開,幽靈似的飄入一個人影,那是廷之。她渾身一色藍,藍衣藍裙,藍色的坎肩,垂至胸前的流蘇,也是藍。腰脅下裙帶之側插著一把連鞘匕首。
她那鳳目之下,已消失了往昔明媚的光耀,眼圈紅腫,眼神渙散,茫然地向前直視,往昔吹彈得破的芋容嫩頰,泛出了蒼白之色,消瘦了不少。
房門並未隨手關上,她目光徐徐由左面莊臺掃向右側書案,最後落在繡榻之上,突然,她撲向繡榻,伏在繡裳上低聲飲位,房門無聲地合上,姑娘毫無所覺。突然她感到一隻溫暖而顫抖的大手,輕輕地按上了她聳動著的粉肩。
姑娘雖深陷於悲痛之中,但神智仍清,首先她已嗅到一縷至為熟悉令她永銘心坎的幽香,不由心絃為之狂震,肩上大手一落,她輕呼一聲,霍地翻身坐起,眼前藍光耀目,她意亂情迷地抱住文俊,放聲大哭。
文俊一手挽住她的細腰,一手撫著發她額頭上的三丫髯,顫聲說道:“之妹、苦了你了!”
“哥,這……這不是夢麼?”她抑住哭聲,抬起致首慘然問。
“之妹,我終於來了,可是……”
“我夢寂之中希望你來,可是又不希望你來,相見不如不見,徒增心中悲痛。”
“我知道你內心沉痛。可是我情難自己。”
“哥,你來了也好,自此一別,惟願緣結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