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液,我無路可退。
豁出去了,我反而不避不閃,手裡的銀針垂下,注視著。
十米,八米……
蹲下,針尖杵地,助跑,向巨獸的方向。液體腐蝕著鞋底,也沾滿了我的銀針。
閃過上方的頭顱,俯身入腹底,獸的腦袋怎麼也想不到我就在它眼前消失,來不及轉身,我俯身入腹,銀針上翻,腐蝕液混著血液濺了滿身。
真是艱難的一戰呢!不知道這麼厚的皮,肉會不好吃?在它倒下的那一刻我不禁想。
事實證明,辛苦的勞動換來的回報總是可觀的。開明獸別看皮厚,肉還是很嫩的,估計是條青壯年,多動好戰,我邊嚼邊想。
“剛才那麼英勇,現在倒像頭能吃的豬。”烙嘲諷地看著我的吃像。
“哼,你懂什麼?野味自然比你手裡的青棗好吃多了,酸酸澀澀,真沒想到一個大男人居然有這種嗜好?!”我騰出嘴趁機打擊回去。
“你——吃,吃,撐死你!”
“呵呵!謝謝誇獎!寧做撐死鬼!”我給了他大大一個笑臉,順帶很賣力地使勁嚼著。
“你——”
烙本就秀氣的大眼此刻更大了幾分,雙頰緋紅,再配上一張娃娃臉,真是——
可愛呀!哈哈,難道這就是我每次非要和他鬥嘴的原因。咿!莫非我有虐待傾向!
我搖了搖頭,瞬間打翻此念頭。怎麼可能?一定是他的問題。
軒轅帝軒
第二天的清晨,我們已經步入森林的後段了。順著河水往上就可以到達霧繚山頂部。中途還未曾遇見其他人影,對我們來說未嘗是件好事,畢竟很多時候獸比人來得容易應付。
陽光透過樹的縫隙如雨點般灑落在河流上,水流泛起點點金色光亮。還真是這森林中難得一見的景色呢!
本是和月出來梳洗,卻被景色迷得移不開眼。直到月笑著拿水潑我,才回神。我衝她吐吐舌頭。繞過身邊的巨石後面隱藏自己。解開紗布,一邊感慨昨天的戰績,一邊對修的醫術讚歎,傷口才一天就有結巴的趨勢。
手觸碰到流水,頓時冰涼沁脾。河水很淺,只沒過膝蓋,我坐在石頭上雙腳浸入水裡,涼意由下而上走遍全身,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很多。
滿足地閉上雙眼,感受自然的氣息,森林中飄著淡淡的花香,這難得光明的森林呀!
不覺過了多久,一股陌生的氣息瞬間闖入,快得我來不及做出反應。河水瞬間凍徹入骨。
冷。不同於耀的清冷。眼前的黑衣少年讓人打心裡覺得寒冷。一張巧奪天工的臉,完美得像壁畫中的人,飄逸而不真實;黑髮墨眼,清湛若海的眸子沒有一絲溫度鎖住了我的眼睛,沉重地壓迫感籠罩在河流附近。憋得人透不氣來。
恐懼!我活了二十年從來沒有過得感覺,哪怕是槍打穿心臟的那一刻也未有過的。卻偏偏遇到眼前這個人,沒來由的恐懼。
少年俊朗的臉龐上溢滿了詭異的笑,他每靠近一步,壓迫感就更近一分,逼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銀針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我卻無法做出進一步的動作,似乎連呼吸都覺得吃力。
當冰冷的手撫上我的臉頰的時候,一股無名地恨意瞬間滑過思緒,電流般快得我還未能把握。
為何?我應該不認得他。
“終於找到你了呢!姬瑤~”低沉聲音帶著蠱惑由兩片薄唇中發出,本是溫柔地話語去讓我覺得戰慄。氣息撫過處顆粒一片。
“閣下哪位?”
“喔?沒有記憶嗎?”黑眸中透著玩味,緊跟著一個吻落下,如他這個人般冰冷。
當我還沒來得及哀悼我的初吻並賞他一個鍋貼時,眼前彷彿生了幻象,卻又好像是塵封在記憶深處的一把鎖被開啟一般竄進腦海中;絕望地哭喊聲,野獸廝殺聲,身體被利器撕裂聲……源源不斷地湧來。
絕望!眼前這個陌生的少年帶給我的第二種情緒。這樣的情緒波動卻讓我覺得熟悉,彷彿很久很久以前發生過一般,曾經經歷那般的殺戮,絕望帶著恨意迎向他。手腕翻轉銀針直衝心臟刺去,未近身我反被一股力量擊中胸腔彈了出去,打落在巨石上,氣血翻騰,口中一陣血腥味。
“他媽的,還真夠疼的。”手背擦過嘴角,低咒三字真言。眼睛也沒閒著,搜尋月的身影,她可千萬不要有事。
“想起來了?!”冷酷的黑眸中一種我不懂的情緒瞬間即逝。
我不理他,凝神探索月的氣息,心裡七上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