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想到什麼,納蘭傾墨眼裡又染上一層希翼的神采,伸手指著月尾,“那他為什麼叫你爹爹?”
納蘭傾墨眼眶微紅,他既希望眼前的人是他的妻主,是他喜歡的人,他不管她是不是公主,可是,他又很怕,怕面對事情的真相,她為什麼要離開他,卻帶走了這個男子?
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一旁一臉茫然的兔子,“他腦子不太好使,逮到人就叫爹爹,我看他孤零零一個人,只好收留他了。”
納蘭傾墨低低的垂下眼睫毛,“是麼?”
沒有再理會納蘭傾墨,花傾落牽著月尾來到桌邊坐下,不能看,不能想,她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
以前,她偏執的以為,和傾墨相戀一場,等他百年歸老死去的時候她在去天界接受懲罰,可是,扶桑的話卻讓她退卻了,她憑什麼確定能夠在人間生活百年之久而不被鳳璽懲罰呢。
現在,自己的一舉一動不正在鳳璽的眼皮子底下麼?
她不能自私,不能將男人處於危險之中。
月尾瞧了一眼花傾落,在看了看身後眸光沉痛的納蘭傾墨,眉頭不解的皺了皺,“爹爹,你是不是不開心啊?”
“沒。”夾了一點胡蘿蔔放進兔子碗裡,花傾落嘆息一聲,“月尾,待會你去閣裡看一下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乖巧的點了點頭,月尾吃著碗裡的胡蘿蔔,卻怎麼也沒有曾經的味道。
納蘭傾墨呆呆的站在花傾落身後,雙眸沉痛的放在她的身上,她真的很像曾經的藍曦啊,每一次,他叫她吃飯的時候,她也是這麼看著自己吃,她卻從不動筷子。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沒有管身後的藍曦,納蘭傾墨直接走出了酒樓,他現在,真的想要好好的靜一下,為什麼,那個人看起來會那麼的熟悉,可是,她的臉明明不是那個樣子,而藍曦,又真真確確的存在。
月尾去了噬魂閣,花傾落則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逛著,最後一次,最後再看一次跟那個男人走過的地方,自此以後便真的不會再踏入這裡一步了,永不。
記憶如潮水般席捲而來,似乎要把她徹底的淹沒,原來討厭的地方,迫切想要離開的地方,現在,卻迫切的留戀著,只是因為這裡有那麼一個放不下的人。
花傾落走在街上,不遠處卻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誒!這男子好生無理,怎麼能打人呢?”
“就是,這家的啊,這麼沒有教養!”
“要我說,這種竟敢打女子的男人,就改丟去沉潭!”
眉頭皺了皺,花傾落往前面走去,透過縫隙,便看到被人圍在裡面不停指責的人,他手中還捏著半截棍子,地上,女人已經爬不起來了,卻一臉陰霾的瞪著他。
人群中,不知是誰推了他一把,他身子一傾,竟然不受控制的朝前跌去,這時,花傾落才發現,這個男人居然受傷了麼?腳步虛軟無力,就是這麼一推,也能將他推倒……
瞥了一眼他即將倒下去的地方,花傾落眉頭不由的一皺,下面,是一個尖尖的石頭,若是他倒下去的話必然劃花臉,沒有多想,身影一個瞬閃便出現了他身邊,伸手,將他攔腰勾住,一把扶了起來。
腰被勾住,藍楚一愣,猛然回頭,映入眼簾的是一襲藍衣的女子,她肌膚勝雪,眉目孤傲,三千青絲僅用一根藍色髮帶綁住,美得不可方物,此時,她正用那雙湛藍色的眼睛看著他,帶著一點淡淡的責怪,她開口,“你這又是怎麼了?”
他瞳孔一縮,眼裡喜悅自然流淌,對,絕對是她,一樣狂傲囂張的語氣,一樣不耐煩的神情。
見藍楚定定的看著自己並不說話,一雙眼睛卻佈滿了神采,花傾落後退一步,有些後背發麻,這是怎麼了呢?
感覺……有些不妙啊!
放開攬住男人腰的手,花傾落超前走去,然而,手臂卻被他拽住,接著,一個溫暖的呼吸便暖暖的噴灑在了她的脖頸,“是你!”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花傾落眉心輕跳了一下,有些後悔自己的多管閒事。
“不是我。”
藍楚表情不多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抹笑容,拽住花傾落的手一個用力便將她的身子轉了過來,他細細長長的眼眸微微眯起,“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易容成藍曦的模樣的。”
花傾落嘴角抽了抽,見他這麼肯定,也沒了再裝下去的必要,抽出自己的手,“我不想告訴你,還有,受傷了就好好在皇宮待著,不要每天出來瞎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