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舒醫生寢室的時候小安看見他開著門攤在床上睡覺,劉醫生不在,唐護士也沒在,小安又想起他那雙皮鞋的事,不禁探頭看了一下,想知道他是不是死了,可是這時候蹲在走廊的邊上的張司機好象要起身,他連忙收回眼光,低下頭往自己寢室走去。
開門進了寢室,小安只覺得憋得難受,便出來上衛生間,出來的時候他先探頭看了一眼,他看見張司機正在往舒醫生房間裡去。這讓他放心了。
小安走進衛生間打著顫撒了一泡長尿,心情一下子輕鬆了許多。撒完尿出來他沒有著急進屋,而是豎起耳朵聽了聽舒志明房間的動靜,他聽見張司機好象在推舒醫生說舒志明你起來!你總要幫哥哥想點辦法呀!
這時候舒醫生說話了,他說張司機,你就別為難我了!今天那蒼蠅都撞到我眼睛上了,你再等幾天吧,再過幾天我就可以幫你去還債了!
聽見舒志明在說話,小安知道他沒死,心中不禁有些迷惑:為什麼那個死人要穿著舒醫生的皮鞋呢?
不過他覺得這樣也好,如果舒醫生死了,那唐護士可能會很傷心。讓唐護士那樣漂亮的女人傷心小安可不願意,他希望她能像陳護士那樣開心快活。
蒼蠅先知道第十三章蒼蠅先知道(3)
當唐欣聽到舒志明的腳步聲出現在b1走廊裡時,她已經有一種預感,她直覺小安頭頂上飛出的那隻蒼蠅也跟自己一樣聽到了舒志明的腳步聲,她認為它很可能會奔舒志明而去。她本能地想提醒舒志明注意,但是她一時完全被自己可怕的預感震懾住了,沒能將警告及時發出。
舒志明的叫罵聲證實了她的直覺,這讓她感覺到極度的恐怖與沮喪,那一瞬間她似乎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失去舒志明!以至於她尖叫著奔進走廊,她看見舒志明正在揉眼睛,看到唐欣尖叫著跑出來,本來還處於憤怒之中的舒志明才突然意識到這對自己意味著什麼!
讓唐欣感到更加不安的是舒志明的反應!她覺得他的臉色一下變得剎白,他好象遭受電擊一般猛然就呆住了,然後突然像小安一樣用雙手抱住頭蹲在地上抽泣起來,一面抽泣,一面嘴裡絕望地念叨:唐欣,我完了!
唐欣一下子冷靜下來,她像母親哄孩子一樣蹲到舒志明身邊,一面在他頭上安撫,一面寬慰他說沒事,書白念,什麼事也沒有,你起來,我來給你看看!她半拖著舒志明起來,把他帶到老翟頭休息室的燈光下,仔細檢查了眼睛,覺得除了有點紅腫,別的並沒有什麼異常。
但是不管她怎麼勸慰,舒志明卻總像是痴呆了一般,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唐欣想或許是他身體不舒服,昨天晚上拉稀,又沒休息好,所以她對舒志明說:別擔心,書白念,撞上一隻蒼蠅沒什麼了不起,你可能是太累了,我們先回去休息吧,睡一覺就好了。
舒志明卻依然哭喪著臉,說唐欣我完了,我會死的。身子不住地抽搐,眼淚也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
費了老大的勁唐欣才把舒志明勸起了身,在回宿舍的路上,舒志明步履蹣跚,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情緒極為低落,一路都沒怎麼說話。回到宿舍把舒志明安頓到床上,唐欣自己也感覺身心交瘁,看到他躺在床上目光痴呆地望著天花板失魂落魄的樣子,唐欣突然有一種失望的感覺,她感到困惑,想不通為什麼平常覺得冷靜成熟的舒志明今天竟然會如此歇斯底里,表現還不如一個女人。
在舒志明床邊守候了一陣,看舒志明似已睡去,她才疲憊不堪地上樓,李玉琴還在床上,看見唐欣憔悴的模樣,便問她怎麼回事,唐欣不想說話,沒有理睬,呆呆地在床上坐了一陣。
李玉琴發覺她情緒不對,起身坐過來,唐欣鼻子一酸,靠在李玉琴身上抽泣起來,把李玉琴嚇了一跳,一連問了幾聲,唐欣這才斷斷續續將早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
李玉琴聽完也覺得舒志明表現反常,認為讓一隻蒼蠅撞一下,畢竟是正常的事,張長空撞到了,沒什麼事,唐欣自己也撞到過,照樣沒事;聽說從李新民的鼻孔裡發現了蛆蟲,李玉琴不禁也大驚失色,仔細盤問了唐欣一陣,感到有些可疑,道:照理說這蠅蛆應該是食腐的,有聽說過拿蛆治療敗血症清理腐敗傷口的,難道這蛆還能吃癌細胞?這倒是一大醫學發現了。
一說到專業問題,唐欣可有些懵,便說我們現在說的不就是怪事嗎?要有理有據,那還叫什麼怪事?
李玉琴不服道:再怪的事它也總有自己內在的邏輯嘛!比如說我們醫院的特護病房,我覺得連病菌也很難進去的,怎麼可能有蒼蠅飛進去?並且他們也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