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微笑,楚少少望了他,也笑起來,只是很快想到了什麼,笑容變得生滯落寞。
“我歇夠了,該走了,否則連累你……”她強自起身,被酈遜之一把按住。
“你受傷時既然走到我家,沒道理傷不好就出去。你還想不想讓楚家脫罪?”
楚少少眼睛一亮,道:“你有法子?”
“你親書一紙信函,代表楚家向皇帝投誠。”酈遜之徐徐說道,“賬簿還有抄本在我手上,只要我對皇帝說你我聯手,他會相信你的誠意。”
楚少少神情一黯,苦笑道:“你不如殺了我,奶奶若知道我這麼幹,絕不會饒了我。”
“左氏如果倒了,你們楚家又有何依憑?苗疆老怪遠在西南,魔境主人又在塞外,楚家是中原第一商號,百年的招牌就這麼砸了?”酈遜之知她意動,委婉說道,“你聽我一言,寫完書信,我即送你出城回太原。等你回到楚家,楚奶奶想與皇帝合作也好,不想合作也罷,起碼皇帝不會立即對你們動手,楚家還有周旋的餘地。”
“你認為左勤成不了事?”
“他若起事,我酈家第一個就反他。”酈遜之苦笑低頭,“我不想我們成為敵人,更不想有日,是我來殺你。”
楚少少一笑:“你下不了這個手,只會被我騙的團團轉,讓我殺了你。”
酈遜之向她看去,她笑意中還有初見時的那種傲氣,卻再也不會讓他討厭。他看得久了,目光中頗有痴意,楚少少心下不忍,瞪了他道:“你用這種追悼的眼神看我,倒像我已是天牢裡的階下囚。你不知道,左家的傾天財富究竟有多少!連我們楚家也遠遠不及。他們甚至養了很多兵……”
說到這裡,她突然停下,自知失言,將左勤的底牌盡出。於是仔細盯著酈遜之,眨了眨眼,一副你別當真的樣子。酈遜之淡淡一笑:“兵多又有何用?左家沒有一個能帶兵的將,養再多的卒子,成不了氣候,浪費糧食才是真。”
他伸手替她搭脈,楚少少沒有躲閃,任由他牽過手去。酈遜之的眉頭漸皺,起身退開一步,肅然道:“你先睡一覺,我讓人煎藥去,等你醒來再喝。我不再囉嗦了,你早點安歇,明日再來看你。”
他正欲走開,楚少少忍不住又開口。
“如果奶奶反悔,你說你是和我聯手,皇帝豈不是連你也會懷疑?”楚少少挑眉說道,不知酈遜之為何會如此傾力相助,眉宇間盡是探尋和疑問。
酈遜之輕描淡寫地道:“那時,我就說,上了你的當。”
他吐字很慢,彷彿真被楚少少騙了似的,令她心一跳。她凝視他的眼,是蕭蕭風雨中不動的一對石,忽然間就有了堅硬如鐵的力量。楚少少遲疑中不覺點了點頭,道:“我聽你的。”
酈遜之鬆了口氣,拍拍手道:“好,忙完你這邊,我這就去找雪鳳凰,但願她無事。”
楚少少遇襲之時,雪鳳凰正走在空曠的街道上。
北風颳得猛烈。風聲中,雪鳳凰聽見異樣的噝噝聲,像草堆中窺伺的毒蟒遊動逼近。她警覺地移形換步,身後一道刀光劃過,見她躲閃,又以怪異的弧度再度划來。
雪鳳凰飄然盪開數丈,刀光如影隨形,再次奇異地追至。她記起曾見過西域人這樣使刀,彷彿甩手劍一般,倏忽來去。漆黑中她看不清刀身短長,只憑風聲刀勢閃避,只覺那柄刀搜身刮骨,無論她躲去何方,立即鬼魅般貼身殺到。雪鳳凰不是膽小的人,當即凝神一停,手往刀背上重重一彈。
對方沒想到她竟敢停步,一時未察,被她擊中刀身,“叮……”地一記,悠遠地傳了開去。雪鳳凰另一掌旋即揮出,攻勢如瀑布長流,那人措手不及,只能撤刀遁開。雪鳳凰正想追擊,忽然頸後一涼,嗖嗖寒意令毛髮直豎。
她迴轉身來,迎面的一對玉掌彷彿冰魄,徹骨冰寒凍得人哆嗦。雪鳳凰終於知道來人是誰,便叫道:“梅靜煙和玉嫦娥?使的好一把流羽彎刀!”
營救燕飛竹那回,她見識過天宮諸女的功夫,此時盡數想起。她只誇梅靜煙,玉嫦娥頗為不悅,冰魄掌如刀劃至,殺氣騰騰。雪鳳凰纖腰一折,打出苗疆老怪乜邪傳授的樊籠掌來,萬千變化皆在指掌上翔舞。
攻如圍城,守如馳馬,動與靜瞬間轉換,玉嫦娥乍見之下,完全不知如何應對。
梅靜煙見玉嫦娥呆在原地,彎刀刺空而起,直揮雪鳳凰面門。雪鳳凰掌中有極小的空隙,她的刀就自空隙間穿過,孰料雪鳳凰掌風一變,攻守顛倒,梅靜煙見縫插針的一刀突然沒了方向,想變招時刀勢已盡。雪鳳凰輕輕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