揀了個人回來?”江留醉未及回答,青衣少年走過來歡快地喊了聲“大哥”,江留醉瞥見他手裡的書,苦笑道:“難怪老三要餓死,過節也不忘用功。老四你就饒他一回,做點好吃的來。”
子瀟湘笑眯眯道:“大哥回來,自然有年夜飯吃。我早就準備妥當,就等師父來,熱熱便成。”江留醉笑容頓收,道:“師父……師父如果還沒回來,怕是不回來了。”
子瀟湘結結巴巴,“那……那……我……要不要去……”公孫飄劍手一揮,叫道:“快去熱菜,你真要餓死我不成?”子瀟湘“哦”了一聲,飛跑著去了。等他一走,公孫飄劍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江留醉嘆氣道:“此事說來話長,先去看我那個朋友要緊,不知道二弟是否救得了他。”
兩人轉到伊人小築旁的過客泉,南無情在泉邊小屋中除了阿離的上衣。阿離的痛楚似比白日更甚,緊咬牙關,麵皮青紫一片,全身顫抖。南無情見江留醉過來,嘆息道:“中毒後脈象宜洪大忌細微,他體內寒毒極重,加之夜間陰氣最盛,脈已弱不可探,堅持到此刻實非常人所能。”
江留醉驚道:“有法子救麼?”南無情沉吟道:“聽他所言,他中的玉線沁香內含至陰至寒的‘香芊蟲’,中毒後神智不清,能活上半日已是萬幸。”
江留醉動容道:“竟這般嚴重!咳,我一路跟他胡鬧,真是……”阿離手微一抬起,勉強笑了笑。公孫飄劍上前摸了摸他的手,皺眉不語,江留醉一觸之下發覺竟是冰的。先前揹著阿離,隔了冬衣並不覺得,這會兒方知他四肢厥冷,這一路不知他如何忍下。
南無情道:“陰寒入了血脈,脈象細小遲澀,解毒止痛需溫經通陽,得用火針逼毒。至於痊癒就要看造化。你忍著痛,我下針了。”
他取出金針,用火石燃起蠟燭,將針燒至通紅,替阿離推氣運血。金針光芒一閃,分別疾刺在風府、大椎、長強、承山諸穴,又取中脘補後天,關元培先天,章門調五臟,太沖柔肝滋陰,再配合曲池、內關、合谷、陽陵泉、足三里、三陰交疏通經絡。金針時而左右輕轉如青龍擺尾,時而搖而振之如白虎搖頭,時而一退三進如蒼龜探穴,時而四方飛旋如赤鳳迎源,將阿離體內淤積的毒素逼到四肢末端。
江留醉不敢言語,心始終揪著,一動不動地看著兩人。公孫飄劍悠然坐在岸邊,肚子咕咕響了兩下,彷彿蛙鳴,恰似沸湯裡丟下一勺清水,緩和了眾人緊張的神經。
過了一時三刻,阿離大汗淋漓,南無情隨即一拍其背,把他推入泉水中泡著,欣然道:“你已能自行運功,不勞我多事了。”江留醉又驚又喜,“不礙事了?”
南無情凝視阿離水中的身影,淡淡地道:“毒氣執行並無定位,攻心則昏迷,入肝則痙厥,入脾則疼脹,入肺則咳喘,入腎則目暗手足冷,入六腑亦各有變症。他的毒有擴散之勢,我如今所做是截毒蔓延,洩其淤血,要清盡毒質還需時日。好在他內功遠在我之上,接下來好生調理,日夜運功,性命應該無礙。”他絕口不提治癒的可能,眼睛始終盯緊阿離,若有所思。
公孫飄劍將信將疑,“比你還好?”南無情在四兄弟中功夫最好,公孫飄劍沒想到半死不活的阿離居然能遠勝南無情。南無情道:“行了,先回房罷,他起碼要泡上一陣。”
三人回到伊人小築,子瀟湘正在等他們,道:“酒菜備好了,大哥的朋友呢?”南無情截住話頭,問江留醉道:“你這朋友是什麼來歷?”江留醉道:“歸魂門下的煉丹人。”南無情躊躇不語,公孫飄劍奇道:“歸魂門下的人還會中毒?嗬嗬赫赫,下毒的人真高明。”江留醉嘆道:“是他的朋友所為,以後不要提起,免得阿離傷心。”
南無情搖頭道:“他內力修為極高,如果真是歸魂門下,那靈山三魂的武功簡直不可想象!”江留醉一怔,應道:“的確如此,他路上傳了我兩套劍法,都是妙不可言。”
子瀟湘一聽劍法,來了興致,方想讓江留醉舞來看看,公孫飄劍心不在此,急急問道:“先別說這些,大哥快說師父的事,究竟找到他沒?”
“師父有意避而不見,我看他不想回來。”江留醉賭氣道。
“哦?”南無情一皺眉,“看來他有事瞞著我們。”
江留醉點頭,“我也這麼想。”公孫飄劍道:“連年夜飯都不回來吃,想是遇上了大事。”子瀟湘道:“什麼大事比一家團聚更緊要?”南無情皺眉道:“最奇的是,他偏挑了此時來辦事,你們看可有蹊蹺?”
江留醉沉吟,“是啊,為何在此刻?”南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