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令人心悸的寒意,叫酒吧老闆白著一張臉,一個字都不敢再吭了。
司徒忍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吧檯前,沒有動那杯酒。興許是習慣了某種味道與顏色,一時間接受不了過新的事物。
雙手疊交,他就這樣沉默地凝視著通透的酒液。在偏暖的燈光下,微冷的色澤被調融為青草似的嫩綠。
“唉……又看到了一張被拋棄的臉……真衰……”
慵懶的女聲自右方傳來,帶著絲絲的揶揄。
司徒忍朝聲源方向撇去一眼。一個穿著白色吊帶衫和牛仔短褲的女子正坐在高腳凳上,修長的雙腿被長皮靴包裹著。女子半側的身子微彎,翹著的二郎腿踩著音樂的節拍一擺一擺的。從頸部到細腰的優美曲線,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梳洗自己毛髮的白色波斯貓。
兩人的視線就這樣直直撞到了一起。
女子撥弄了一下自肩頭垂下的直髮,衝他笑笑,“小弟弟,失戀了吧?”
司徒忍面無表情地回視對方一眼,“我不認識你。”
女子聞言笑了起來,一副自來熟的樣子,“你叫我煙就可以了。”很明顯的假名。
看著身邊的慄發男生毫無興致回應自己的搭理,煙興致盎然的略微湊過身子,試探般地問道:“讓我來幫你看看相……嗯……”瞅了一會兒,篤定地說,“看你一副缺愛的樣子,想必是被人給甩了才後知後覺的失落了起來吧?”
“你說什麼?”司徒忍困惑地虛起眼。
“失戀啊……”
“我沒有失戀。”司徒忍應了一句後,忽然發現跟陌生人談談或許會使心情舒暢點,“我只是被朋友欺騙了而已。”
“朋友?欺騙??”煙怔了怔,忍俊不禁,“那欺騙你的那個人就不能叫做朋友了,從現在起,應該改稱為敵人。”
“為什麼我要和他為敵?”慄發男生無法理解這話的意思。
“不是嗎?”女子攤攤手,“他欺騙了你耶!難道你現在還要護著他?!”說著,瞅了眼身邊的慄發男生,思忖了片刻,點點頭,“也不排除是你小心眼,開不起玩笑……”
“……”司徒忍想了想,“要是他騙你說他喜歡你呢?你不會很生氣?”
“呃?”煙愣了愣,修長的食指輕點著白嫩的臉頰,做思考狀,“我想,倘若是我的好友對我說喜歡我的話,我會很為難。而之後他又說是騙我、開玩笑的話,我想我會故作生氣的同時也會很無語,但也隨即鬆下一口氣吧……”
“為什麼?”
“很簡單啊。”女子聳肩,送來好笑的視線,“沒辦法回應對方,自然會為難。而對方只是玩笑的話,當然就會因為不用為難而鬆口氣囉!大家繼續是朋友嘛!”
“……”司徒忍越聽越糊塗了。
“我啊……覺得小弟弟你呢……不是在為她捉弄你而生氣……”女子眯細著眼,不放過對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看你剛才的樣子,更像是在失望對方不是真的在愛你。”
“你說什麼?”
“我說,你生氣的原因不是‘捉弄’,而是對方沒有真的愛上你!”
女子的話語像是一個個固體的殼,沉沉地砸到司徒忍心底。慄發男生瞬間緘默,腦子有點混亂,不禁開始仔細思索起對方所說的話。要是這樣的玩笑是其他人對自己說的話,好比說邢豐。自己雖然會生氣,但其結局也不過是冷冷地警告兩句罷了。可為什麼換成遲雅,就會難掩憤怒呢?
難道真如女子說的。他氣憤的不是朋友捉弄了自己,而是失落於對方沒有真的在愛他?
司徒忍抿了下唇。心知自己早已拒絕了遲雅,如今對方選擇別人也無可厚非。假設,要是遲雅沒有說喜歡自己是開玩笑的話,而是跑來說他有了戀人了,自己會做出什麼反應呢?
因為遲雅說了喜歡,所以他便很自以為是地認為對方會死心塌地的一直愛著自己。
“愛……到底是什麼呢……?”司徒忍困惑地呢喃。
“你說什麼?”女子沒有聽清楚。
“我想知道,愛情和友情之間究竟哪裡不一樣?”司徒忍很認真地看著她,問。
“呵呵……”煙笑了笑,“小弟弟,你想聽唯美曖昧版,還是簡約直白版呢?”
司徒忍皺眉。想要弄清楚愛情就已經讓他費神,當然是越能簡單理解越好。“簡單直白版。”一口回答。
女子挑眉,面不改色地直接答道:“簡單直白版就是:愛一個人,你會想要吻她,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