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啊——!!!”最靠近巷口的人很不幸地被瓶子擊中,驀地倒地,不省人事。
“誰……誰啊?!”餘下兩人見自己兄弟被人秒了,頓時怒上眉梢。
可兩人連準備迎戰的POSS都還沒來得及擺出,就接二連三地被黑暗裡嗖地飆來的突擊物給一一擊暈了過去。
短促的叫喊聲沉默進黑暗後,一切又都歸於了寧靜。
遲雅嘆了口氣,見那個渾身血汙的少女蜷縮在牆角瑟瑟發顫,便很憐憫地靠了過去。
“你還好吧?”他彎下身,本意是想好心地攙扶起對方。可哪知少女像是失去了理智似的,一感受到他人停留在自己身體上的碰觸,就霍地從地上撈起小刀死命地揮了過來!
“不要碰我!”
異常清晰的少年聲叫遲雅一愣。反應隨著大腦一瞬間的呆滯而有所遲緩,銳利的刀鋒便趁勢貼著他的手臂擦劃而過!
“嗚……”尖銳的刺痛輕輕牽扯著神經末梢,遲雅皺了皺眉。被劃破的襯衫衣袖已經滲出了點點血紅。
少年怔怔地看著因為前來幫助自己,卻反而被他所傷的男生,發紫的嘴唇顫抖著,不住地道歉,“對……對不起……”
脆弱、恐懼、不安、愧疚,重重情緒織成結,繞在心裡。
遲雅沒有生氣,明白他是驚嚇過度。正當他想要再度詢問對方是否還好時,他的靠近卻再次刺激了後怕的少年。
緊貼著冰冷的牆壁,叫喊著不要碰我,少年一臉倉惶之色。也顧不得滿是傷口的身子,他踉蹌著起身後,咬緊牙關飛快地朝巷子深處跑去!
遲雅沒有追上前,認為自己一再接近對方只會適得其反。
當務之急,還是回家把傷口處理了吧。
看著手臂上那道不算深的小口子,遲雅更加惋惜的是一件格子襯衫就這樣報銷了,上面還沾著一些那個少年的血漬。
回到家裡,剛將手臂上的刀傷處理乾淨,擱置在茶几上的手機便振動起來。是司徒忍的來電。半夜三更會打電話來,遲雅頗感有趣。
“忍?”
“你還沒睡?”涼涼的、慵懶的聲音在靜謐的空間異常清晰。
“要是睡了不就聽不到你的聲音了嗎?”
“……”對話的另一端一陣靜默。
按照以往的慣例,面對遲雅此種調侃,司徒少爺通常都會回應兩句。不是無力嘆息,就是嚴肅警告。而今兒個的大少爺卻有些異常,半晌都沒出聲。
“……忍,你睡著了?”遲雅不得不這樣懷疑。
“我有打擾到你嗎?”
“沒有。”遲雅笑笑,“就算打擾到了,是你的話我也很甘願啊。”
電話彼端又是一陣古怪的安靜。
“忍……”遲雅覺得有點不對勁,“你沒事吧?”
“沒什麼,只是有點累而已。”
“本家的事最近很忙?”遲雅聽出了對方聲音裡的疲憊,不免有些擔心。
“嗯。”對方簡短地應了聲,“剛回來,等下又要出去。”
“還真是辛苦啊……”失笑,“說真的,有時候想到你的身份我會有些怪異的聯想呢。”
“……我不想聽你惡趣味的腦補。”司徒忍一口回絕。
“不錯嘛。”遲雅在電話這端挑眉,“忍也知道說‘腦補’這種詞了。”
“……阿雅……”很無力的聲調。
“抱歉,忍不住就想要捉弄人。”口裡說著道歉,遲雅個人是笑得很歡樂便是,“那麼,司徒少爺半夜打給話給我究竟是何事呢?”
“……”司徒忍頓了頓,淡淡地說道,“沒什麼,就這樣吧。再見。”
非常直接結束通話的電話讓遲雅整個人如墜雲霧,確實有點參不透對方的心思琢磨著什麼。話說,這段時間古怪的人還真多。前有墨染柊,後有司徒忍,到底是怎麼了?
“司徒少爺,”貼身保鏢邢豐來到了司徒忍房間的門口,“車已經準備好了。”
“我知道了。”脫下西裝,換上了黑色和服的司徒忍將手機輕輕地擱到了床頭。
看到自家少爺臉上有著難得的不耐和緊繃,清俊的保鏢笑了笑,關切地詢問,“少爺是在為即將見到老爺子的事而感到緊張嗎?”
司徒忍看了他一眼,回了一個極淡的笑容,“與其說是緊張,不如說是不快。”
的確。邢豐不得不承認,大半夜地叫剛回家疲倦不堪的孫子出去,確實很容易讓人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