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兩人一前一後往樓下走時,司徒忍卻突然輕輕地開了口,“邢豐,我有事想問你。”
“……?”邢豐略顯困惑,但還是仔細聆聽著。
“一個人,他在很心煩、很失意,又或者是很疲累的時候,會很想要聽到一個人的聲音,這表示什麼?”
“呃……”邢豐清了清嗓子,“想要聽到聲音的人是指特定的某一個嗎?”
司徒忍微微頷首。
“這樣的話,表示那個人很特別。是喜歡的意思……”
“什麼樣的喜歡?”司徒忍執拗地要探尋清楚答案。
邢豐一時間稍顯得侷促,但還是能充分理解少爺先前話裡想要表達的意思,便猶豫著把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應該……就是愛……吧。”
已經來到庭院的司徒忍腳步一滯,但很快便又恢復過來,繼續朝前行走。跟在側身後的邢豐無法窺見到少爺此時此刻的表情,所以無法從中探出一二。
第三十四章
遲雅睜開眼時,落日的餘暉正從窗外淡淡地灑進,使白淨的房間披上了一層淡金色。
好像是……三天了吧……?
剛睡醒的黑髮男生有些適應不了刺眼的夕陽光芒,不禁用手背遮住了眼睛。
腦袋還是昏沉沉的,很重,帶動著全身的力氣都好像被抽光了似的。只要一坐起來,癱軟的身子就像是被莫名的力量壓迫著,連提氣都顯得很無力。
如果只是單純的發燒,會這麼厲害?
之前遲雅去了躺醫院,診斷出來的病症的確只是單純的發燒而已。可他按時吃藥,也請了幾天假在家好好休息,為什麼症狀就是不見好轉呢?
從小到大,遲雅的身子骨向來就很好,幾乎沒怎麼生過病。就算染了感冒,也只是小病一場,藥都不用吃,睡一覺起來基本就無大礙了。不過這次顯然有別於以往,居然讓他連續一週都在家裡臥病不起。
“果然是鐵打的身子也有經不住熬的時候呢……”
喃喃自語般地失笑,遲雅拿起床頭櫃旁的手機,不得不繼續強迫自己休息了。
之後,足足在床上躺了十天,燒度才終於被控制了下來。
遲雅見自己已經恢復了八九成,便打算去一趟酒吧。請了這麼久的假,對老闆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
從床上起來後,黑髮的男生就去浴室衝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剛一走出來,手機清脆的鈴聲就開始響個不停。從茶几上拿起來一看,是酒吧的同事打來的。遲雅笑了笑,心想不會是墨染柊又大駕光臨了吧?又或者是自己連續告假惹怒了那個難以琢磨的大少爺。
但結果卻始料未及。來的人不是墨染柊,而是司徒忍。
聽同事說,司徒少爺一出現,酒吧的溫度就驟然下降,配合著幾個跟著他的陌生保鏢,光是那彪形大漢的模樣、和嚴肅肅殺的神情,就已經十足十地嚇到了客人。不到一個小時,酒吧的人就走了個精光。
遲雅聽完有點詫異,會出現這種局面真是很少見呢。
本來照理說,黑髮男生應該立刻趕往事發現場,拯救同事們於水火之中。但出門前的遲雅覺得肚子有點餓,便很沒良心地在家裡慢條斯理地弄起了晚餐。悠哉悠哉地吃完飯後,肚子卻還是沒有飽的現象。考慮著要不要再添一份,但想著自己是大病初癒,切忌暴飲暴食,便也沒怎麼在意了。不過無法忽視的,倒是嗓子的乾澀難耐。即便吃晚飯的時候已經喝了許多水,但情況卻並沒有好轉。
果然人是生不得病的啊……
心裡如此感慨,遲雅拿上鑰匙便朝酒吧出發。再不去的話,估計那裡的人都要被凍僵了。
而一踏進自己的工作場所,映入眼簾的一切便印證了黑髮男生先前的模擬畫面。
整個酒吧此刻除了老闆,就只有司徒忍一個人。他正坐在角落的沙發上,閉目養神。觀景植物的細長綠葉掩去了他大部分的身影,隱隱可以看到慄發男生寬闊筆直的肩線,如今正舒展地朝兩側微斜。身後壁燈的燈光稀薄卻繁密,交錯在一起的暖光染在司徒忍身上,使他身上的陰影被鈍去一片。
遲雅好笑地看著他。本以為對方是在淺眠,可看到擺放在桌上那些東倒西歪的酒瓶子後,比起懷疑對方是不是醉倒了。遲雅更加在意的是,他可別酒精中毒死在這裡了。
“阿雅……你總算來了……”酒吧老闆冷汗涔涔,趕忙將燙手的山芋轉交他人。
“放心好了,老闆。”遲雅笑笑,“我會把大少爺打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