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風心境有點複雜。極目遠眺,絢爛的朝日光芒投射到眼瞳裡是真切與虛幻並存的暖熱。
“我可以說說我的故事嗎?”御風看著遲雅,頓了一秒,接著說道,“我的父親,可是從這個安東尼學園畢業的優等生呢。”
提及家人時,男生不太幸福的聲音讓人感到疑惑。
“他是銅級的學生。”
“銅級”二字傳進遲雅耳裡,他立馬詫異地怔住。
“你一定很好奇吧?他是過來人,體會過箇中滋味,卻還是決定讓我來這個學園唸書的原因。是因為安東尼學園優異的教育體系?”自問自答般,御風微微搖頭,“阿雅,你知道在我來這個學校前,父親對我說了什麼嗎?”
遲雅迷惑,可不認為有著黃金級的背景還會叫兒子多加小心。難道?結合起御風的現狀,他的父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要欺辱其他學生?
“爸爸對我說——你的背景是特別的,所以可以盡情地好好品嚐一下,只有這個學園才能帶給你的快樂。”
遲雅瞬間啞然。
“很奇怪吧?”御風苦笑,“他是那麼辛苦地走了過來,卻要自己的兒子走向那些曾經傷害過他的人的道路。”金褐發男生沉吟了一下,以一副慢條斯理的模樣繼續說著,“其實我非常的討厭這個地方,可卻沒有能力拂逆自己的父親。每次看到這裡學生們身份的差距,我都會想。四年後,那些還能活著離開這個學園的銅級學生,他們之中又有多少不會改變呢?還會有人存在著當初進來之前的單純和天真嗎?”
“御風……”遲雅說不出話來。
“阿雅,這個學園……真的非常可怕的呀……”御風聲音乾硬,有著無可奈何的苦楚,“那些黃金級的學生,能夠面不改色,認為理所當然地去折磨他人,甚至於是掠奪別人的生命。他們還能被稱之為‘人’嗎?我想……惡魔都沒有他們可怕。”
“嗯……”遲雅應著,心情異常沉重,“但是,你跟他們不一樣。在這滿是血汙的人群裡,只有你是乾淨的。不會傷害別人,做著真正的自己。”
御風露出釋然的微笑,抬頭仰望頭頂的一片清空,“天亮了呢——”
湛藍的蒼穹,此時此刻映照在眼簾裡,卻不如以往那般美麗。
“阿雅,”御風的微笑裡,有著前所未有的堅毅,“我知道你不需要,但我在學園的時候會一直保護你的。四年後,我會接手父親的產業,我們可以一起離開這裡。”
男生真心的話語溫柔似霧,浸染到遲雅心裡一陣空洞的疼。
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這學期結束他就會離開了。到那時,對方又會是孤單單的一個人。
中午,安東尼學園餐廳。
遲雅照舊習慣性坐在角落進餐時,一個餐盤忽然放到了他面前的位置上。
“忍?”看清來者後,遲雅愣了愣。很少看見對方會來這裡吃飯,還真有點稀奇。
“你昨晚沒有回房間?”司徒忍坐到他對面,語氣平靜地問。
“呃?”劈頭而來的問題讓遲雅一瞬間沒能及時反應過來,“你有來找我?”
“我等了你一夜。”
“……”遲雅覺得自己應該提醒對方,困了的話,他完全可以休息的。自己要是回來看見,一定會叫醒他,“你找我有什麼事?”
“非得有事才能找你?”司徒忍淡淡地反問。
“也不是啦……”遲雅轉了轉眼睛,笑,“但通常我們處在一起,不是你有事拜託我,就是我有事拜託你,不是嗎?”
“是這樣?”司徒忍眯縫起眼,蹙眉深思。
遲雅瞥見他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樣,忍俊不禁。幹嘛特地花費腦細胞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也就是這似瞥未瞥的當下,他瞄到了不遠處位置上一個人吃飯的御風。對方正巧也看見了他,笑了笑,朝他動動手,示意過去。
想來或許是有什麼話要說,遲雅正起身走過去,手卻驀地被司徒忍按住。
“你要去哪裡?”
“什麼?”面對司徒大少爺百年難得一見的戶口調查,遲雅顯然有點回不了神。
“你要去哪裡?”司徒忍篤定地說道,“我跟你一起去。”
遲雅啞然失笑。司徒忍啊,我不過是去距離你幾張桌子外的御風那裡談幾句話,你還以為我會瞬間移動,移動到學園外面啊!
“喂,忍——”
“天啊!發生大事了!!”
這時,一個黃金級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