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統領,鳳嵐怎可能不知道百花宴的實情?
鳳嵐緩緩地垂下眼,不發一語。
“說!”
熟悉但冰冷的嗓音,讓鳳嵐幾不可見地微微抖了下。眼瞼半垂,遮住了那些糾結的複雜的情緒與哀傷,面對司蒼卿的質問,鳳嵐除了不發一語外,竟不知如何回答。事實上,他又能如何回答!
腦中混亂,鳳嵐再次想起,那日魁的話……
兩天前。
魁忽然找上他,目光復雜地盯著他許久。即時,鳳嵐便隱隱知道對方要說什麼了。
“鳳嵐,”好一會兒,魁才緩緩開口,“上元節,皇宮裡要舉行一場為太子殿下選妃的百花宴,我希望你確保殿下出席。”
心頭猛然被狠狠揪住,鳳嵐努力地維持著淡漠的表情,故作不解,“屬下無權管束主子的行為。”
瞭然地看了眼鳳嵐,魁只道:“皇上知道殿下厭煩立妃之事,如今也只好出此下策,以百花宴之機讓殿下和京中名門閨秀接觸一番。你身為殿下的影衛首領,又統領東宮,只要對殿下隱瞞一下百花宴的真實意圖便可。”
不願在別人面前露出半絲脆弱,鳳嵐只是冷漠地說道:“鳳嵐是主子的貼身影衛,不會隱瞞主子任何事情。”
聞言,魁的眼神頓時冷冽,“鳳嵐,身為影衛,你已經觸犯了禁令。我念你是個難得的優秀影衛,本不欲再多追究,如今你莫要不知進退!”
話語不明,但他們彼此皆知“禁令”是什麼意思。影衛不能動情,尤為忌諱對所效命的主子產生感情,而如今……
鳳嵐也毫不畏懼,只是鎮靜地回視著魁,“鳳嵐此生只效忠主子,違背主子意願的事情決不會做。”
“效忠殿下?”魁冷哼了聲道,“還是為了你自己的私心?”
此言一出,鳳嵐頓時臉色蒼白。
魁繼續道:“今天我來找你說這些,你以為,是我自己的意思嗎?”
“魁……”鳳嵐不由得有些慌亂,對方話下的含義再明顯不過了——魁與暗,都是皇上的隨身影衛,魁實際上是向他傳達那至高無上的君王的警告吧!他與司蒼卿的關係,又怎可能逃得出皇帝的眼?然而司蒼卿是太子,皇帝不可能對他如何;但自己卻不同,他只是個小小的影衛……
眼中閃過些許不忍,魁暗自嘆息,畢竟眼前這人也算是他一手□出來的,然而……
“今日,我便把皇上的意思直接說與你聽,你畢竟是殿下倚重的影衛首領,皇上不會對你如何;但若是你繼續執迷不悟,皇上怕難再容得下你。”
“我言盡於此,爾當好自為之吧!”
◇蒼◇寰◇七◇宮◇
書房中,蔓延著一片死寂的沉悶。
司蒼卿冷漠地盯著垂首不語的鳳嵐,片刻之後,才忽然問道:“魁,對你說了什麼?”
司蒼卿是聰明的,他很快便猜到這定是有人對鳳嵐下了命令。那日鳳嵐見魁的事情,他也知道,現在看來其中有些蹊蹺。
“沒、沒說什麼……”鳳嵐有些慌張地抬頭,急忙否認。
這人眼中來不及掩飾的哀傷直直地撞進了心間,司蒼卿微微怔了下,臉色隨即便緩了下來,也不管屋內還有旁人,伸手便將鳳嵐扯倒進懷中。
“主子……”不若往常般順從,鳳嵐手忙腳亂地推拒著,卻被司蒼卿緊緊地禁錮在懷中,動彈不得。
遂茫然地看著眼前熟悉的冷峻容顏,鳳嵐的眼中一片迷濛,幾乎無法忍住,心中那澎湃的悲傷,和陡然升起的一抹酸澀,那種被叫做委屈的情緒,卻只能生生地隱忍下來。他是影衛,早就失去了擁有那些情緒的權利!如今魁的警告還回蕩在耳邊,他怎敢再有所企求?他寧願從此只能如影子般陪在主子的身邊,而不是從此再無法相見!
“嵐,”司蒼卿沒有再追問下去,聲音輕淡,“此事,下不為例。”又道:“我曾說過,你的主子只有我;其他的人,你大可不必理會。”
感受到那溫柔的指尖撫(HX)摸在自己的眉眼上,鳳嵐緊閉雙眸,不敢睜開,生怕一個凝眸,那無法承載的溼潤便化作淚水滑落;緊咬著下唇,也不敢開口,生怕一個應聲,那滿腹的酸澀便化作哽咽溢位。
他只聽到那清冷的嗓音在耳畔迴盪,“明日百花宴,我會出席。”
心間,翻騰著的,是喜是悲?
這一邊,被當成壁花忽略得徹底的秋屏天,靜默地看著眼前那二人的互動,眸中流動著異色的光彩。在看到司蒼卿伸手撫(HX)摸上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