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快放了侄兒侄孫!”
“哥!我要拉她們去給娘認錯!”
“我叫你放了他們!”張寧站在大門口,頂著周圍人的指指點點,擰著眉頭喝道。
“自古父債子償,他們的爹不在京城……”
“如何去償有朝廷律法在,陛下的聖斷已出,禍不及子女,你是在抗旨嗎?”
“你……哥你居然替這些人說話!”
“回去,不要在這裡丟人顯眼了。”張寧一身重孝,麻布製成的冬衣完全抵擋不住寒風,冬日裡的風一吹,整個人都在發抖,也不知是冷的還是氣的。
張致從小就怕這個哥哥,張寧一呼喝,張致只得不甘心地瞪了一眼後面的眾人,丟下繩子跟著張寧上馬。
張致的家將們都鬆了一口氣。
若是鬧出人命來,他們的主子是情有可原,然後就該他們當替罪羊了。
能以這種雷聲大雨點小的方式結束,既出了氣又沒出什麼岔子,自然是最好。
張寧和張致騎著馬一同回府,路上一言不發。
當得知張致是自己的親生弟弟,張靜反倒是抱養來的時候,張寧只覺得家裡受害最深的就是這位弟弟。
一出生就沒了嫡子的地位,沒有繼承權,娶不到好女子,明明親生母親就在面前,卻要喊一個不相關的女人叫姨娘。
難怪父親一死,那位姨娘很快也就“鬱鬱而終”了,怕是祖父擔心當年的事終會走漏,對姨娘下了毒手吧?
張致跟著哥哥回了府,張寧安排下人安置好幾位家將,便帶著弟弟去了靈堂給母親磕頭上香。
張致從小被崔氏養大,他小時候生過一場痘症,崔氏衣不解帶的守了他三夜,更是親自為他整理痘瘡,絲毫不懼也會染上惡疾。從此他便把她當成了親生母親,連姨娘都要遠遠排在後面。
張致執意要家人開啟棺木,見嫡母最後一面。張寧擔心自家弟弟暴脾氣,一看到孃親的傷口,會忍不住掉回頭把堂叔家的人殺個片甲不留,所以極力阻止。
張致爭不過哥哥,張寧道老太太已經走了十幾天了,此時樣子肯定不太好看,棺槨裡又放著防腐防臭的填料,一開棺勢必有所損傷,雖然知道他想盡孝,但還是以逝者為重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