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開始的糟心事情,忍不住悲從中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控訴崔氏這把年紀了還不放權,公中和莊子店鋪的銀子被她卡的緊緊的,連自家唯一的嫡孫女出嫁,嫁妝都不肯多添幾分,還處處阻撓,不給她支付銀子。
這種事,莫說鐘鳴鼎食獨門獨戶的張家,就算在小家小戶裡都是不會出現的。
畢竟家裡還有兩個孫子,就算為了孫子,臉面也是要給的。
一時間,趙老夫人和小趙氏都不知道該如何勸解。這就屬於張家的家事了,而且婆婆管家,放權是慈愛,不放也是常理,出於孝道,還真是不能逼迫的。若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就是不還權,你還能怎麼辦?真的逼死老太太不成?
“我以前還羨慕你過的清閒,這麼一看,倒是我辛苦有辛苦的好處。如今你打算怎麼辦呢?一直住在這裡也不是事啊,若真不趁手,從我這先拿個萬兒八千的把年給過了?”
小趙氏也有兩子一女,大的已經進學,女兒燕娘八歲,小兒子才剛剛三歲,她家婆婆和順,早早就放了權,她還有庶出的小姑子和一大家子人,管起家來累的要命,有時候還羨慕姐姐什麼都不必管,只要管好自己房中就行。
如今見了她的結局,真是半點都不敢稱辛苦了。
“我都嫁出去這麼多年了,憑什麼要我拿孃家姐妹的錢補貼他家!又不是家裡沒錢!”大趙氏抹著眼淚,咬牙恨道:“我就住在這裡不回去了,我那婆婆強要管家,給她管!我看她年底怎麼變出銀子來應付!”
“這是氣話,家裡嫡妻和兒女大過年的跑到岳母家裡去了,你叫別人怎麼看姐夫?”小趙氏溫聲相勸,“信我的,只要姐夫沒錯,日子就好過。夫妻兩個好好商量,崔老太君總會想明白的。”
“我怕她學別人在外面放貸,把銀子都糟蹋完了啊!”大趙氏心裡荒突突的,眼淚和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我家那位就知道護著他娘,半句重話都不要我說,還說讓我等到秋末。這都年底了!”
“秋末拉了一百二十車東西進京,除了些獐子野鹿毛皮之類的野貨,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沒有給我們房裡留下!”
“這……這也太過分了!”小趙氏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們這樣的人家,毛皮什麼的就是個玩物,真正重要的是隨著莊子送來的租銀。
“我今晚也不回去了。姐,你別傷心,在家裡住幾天,看姐夫怎麼說。姐夫不是那昏昧的人,總會給你個交代的。”
正如小趙氏說的,張寧當夜回府後就派家人上了岳母家和妻子通氣,說是已經和母親要過銀子了,也知道銀子落到了哪裡。這兩天若是崔氏不去要回銀子,他就親自去要,讓妻子帶著孩子這幾天就在將軍府裡好好消散幾天。
聽到丈夫的傳話,大趙氏總算是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笑容。
“姐,我就說姐夫不會不管不問的吧。”小趙氏和大趙氏還和以前一般住在一間屋裡,姐妹兩個躺在床上秉燭夜話,絮絮叨叨的說著家中的瑣事。
等嫁了人,才知道這世界遠沒有在家中時候那麼簡單,就連當年還在家裡的一些口角矛盾,想起來都變得好笑起來。
和婚後的生活比起來,家中那些事又算什麼事呢?
☆、第185章 引火燒身
張德府中。
“娘!娘!”
張寧面如死灰的看著堂裡躺著的母親;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憤;趴倒在老母親的屍體上大聲哭泣了起來。
雖然母親的傷口一看就是被清理過,可被清理後的傷口依然是觸目驚心。不但母親滿臉青紫紅腫;頭皮上也少了許多頭髮;明顯頭髮被人大力的撕扯過。
而頭上和額上數個淤爛的口子告訴他,這才是會讓母親死亡的真正原因。
——他的母親是被人用鈍器活活敲死的。
出了這種事,張德心中的冰涼不比張寧的小。
事情一出他就去找了父親那邊的人,而那邊也無法解開這個死結;只能建議他丟擲盧氏解決這一切。
事情一出;他就知道此次妻子必死,自己也一定沒有什麼好下場。
無奈兒孫都在這些人的控制之中,想要拋開一切都已經成了奢望。
這些人為了平息此事,除了丟出盧氏;恐怕還要造出許多假證來。
他父親一直在京中悉心謀劃,自家從收了銀子開始就一直在做各種掩飾把銀子運出去,江南的大水更是泯滅了不少的證據。
——再也沒有比做營生失敗更容易虧銀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