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反賊都到函谷關了?”顧卿完全不能理解只是北方几萬反賊擾邊,怎麼能弄到大楚四面楚歌的地步。
“恩,許多老將軍都在北面守關衛國呢。”
“京城沒了?現在是在長安?”
“奶奶,要是在京城,我們怎麼會在練武場的大帳裡啊!肯定是在宮中或者信國公府啊。”
她知道這孩子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卻不知道原來還有當皇帝的命。
只是這樣的皇帝,當上去也太慘烈了一點。
“可憐的孩子。”難怪穿著一身白色細麻衣袍。原來是要守孝。
顧卿摸了摸小皇子的頭,“你父皇和太子哥哥都去天上啦,現在在天上好好的呢。你母后還在江南等著你去救,你要爭氣點,等你表現的非常好的時候,你堂舅就會帶著人馬過來效忠你了!”
“晉國公應該也是逼不得已的。”楚承平皺著眉,說出齊邵分析的結果。“太傅說,在那種情況下,晉國公應該做的是迎回我母后,然後找我才對。就算扶持新皇,我比嫂嫂肚子裡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更有用。晉國公性格穩重,絕不會做這種像是賭博一樣的事情。”
“咦,難道晉國公也被挾持了?”顧卿傻了眼。
“不知道啊。也許神策將軍秦鋒才是讓晉國公和我母后不得不下江南的原因吧。畢竟當初是他帶著三千驍騎營去救駕的,結果我父皇沒被救出來,母后和晉國公被接到江南去了。世族和東宮屬官更屬意太子哥哥的後代也是正常。誰叫我只是個小皇子呢。”
擁立之功已經搶不到了,再造一個新的擁立之功就是。
最多隔江而治,如今北方隨時被反賊攻陷,說不定南方反倒能堅持的更長久。
這怕是這些人的想法吧。
“不要妄自菲薄,那麼多大臣在你身邊支援,連親親都在幫你,你以為每個孩子身邊都會有個力大無窮的女孩子給你做替身嘛!”顧卿有些替孫女兒心疼。
“我知道,我會對親親好的。”楚承平認真的保證。
顧卿卻擔心的要命。
現在他們還小不覺得,等再大一些,親親還要一直幫著小皇子繼續做戲的話,就會變得非常辛苦。因為一旦撒了一個慌,就要靠無數個謊來圓。
兩個孩子不得不因為各種利益被綁在一起,這讓他們也許很單純的感情變得不單純了。這豈不是一件很悲哀的事嗎?
不行不行,親親是她一手接生的,可不能以後落的這麼慘!
“你們每天都做什麼呢?”顧卿看了看大帳。
有時間練武,應該局勢還沒可怕到那種地步吧?
“我早上會上朝,下朝後聽學士和太傅講課,下午來校場檢視禁衛軍的訓練情況,順便和李將軍‘習武’,然後去學習戰陣之術和兵法。完了以後回宮。”
“哦,平平上朝的時候我就休息,平平下朝後我就和他一起去聽課,下午一起來校場,我去替他穿著這身東西練習弓馬,然後會跟著平平去學習戰陣之術和兵法。完了以後回宮。”
“回宮?”
“長安的大興宮啊。洛陽被毀,內城也被燒了大半,宮中宮人死的更多,長安城人滿為患,百官有許多都沒地方住。我們遷都長安以後,就將大興宮前面的宮室給百官居住了,後宮和中宮也沒什麼人,我住在東宮,太傅、國公、親親和我都住在東宮。”
每次皇宮大亂,死的最多的就是宮女和妃嬪。小皇子說後宮和中宮沒什麼人,那就一定是沒什麼人了。
皇后都在江南,中宮能有什麼人呢?
只是好奇怪,為什麼小皇子,阿不,現在是小皇帝了。小皇帝不住皇帝該住的宮殿,住什麼東宮呢?
顧卿完全沒有辦法想象一個陪都的皇宮裡住滿了百官和他的家人是什麼樣子。
這簡直就是整個國家整體搬遷過來,但又沒有準備好的情況。
就像在逃難一般。
說話間,李銳進了帳。
“陛下,孫大人和魏大人已經擺好沙盤,請陛下前去聽課。”
親親一看到兄長來了,趕緊躲到屏風後面去換衣服,生怕耽誤上課的時間。
顧卿看了一眼李銳,發現這孩子冷肅之色比以前更甚了,連忙也跟著跑到屏風後,把頭伸出去觀察了一會兒,悄聲問親親。
“李銳怎麼穿著盔甲啊?”
“先皇遺詔,命晉國公和我爹輔國,我大哥任武衛將軍,保護新皇。”
“我怎麼看李銳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