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笑著看著兒子顧左右而言他,挺著肚子看著佈置的十分溫馨的房間裡的各處細節。
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所有的傢俱角上都包上了軟布做的布包,房間裡尖銳的地方統統都沒有,她的床上鋪著柔軟的墊子,旁邊就靠著李銘的小床。
“你看看還有什麼需要添置的,直接和我說一聲,我就讓下人去辦。”顧卿指了指兩邊,“這兩邊都有角房,一直有下人當值,奶孃我已經找好了,穩婆茂兒說他去找,我就沒管,到時候都住在右邊角房裡,隨時候命。”
“娘已經佈置的很好了,媳婦真是受寵若驚。”方氏身子重,沒辦法福下身子,但還是鄭重地道了謝。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有什麼好謝的?以後好好過日子才是正理。”顧卿知道方氏心裡一定有很重的包袱,忍不住開解道,“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放寬心,知道嗎?”
“太夫人,銳少爺回來了!”香雲走進屋子,和顧卿說道:“現在正在您屋子裡呢。”
“哥哥回來了!”李銘眼睛一亮,那眼睛立刻就往房間外面瞟。
“娘,你們去吧,我在這裡休息一會兒,正好讓下人們熟悉下環境。”方氏微笑著摸著肚子,她和李銳見面只會兩相尷尬,還是留在屋子裡比較好。
李銘抿了抿唇,“娘不去嗎?”
“娘走不動了。”
“哦。”
“你哪裡是走不動了,你是怕看到我兒子。”
“你一見到我兒子,就會提醒你到底有多蠢,有多狠毒,想到我兒子對你恩斷義絕的那一跪,你就會想如今實在是配不上過著如此安逸的生活。”張靜站在門邊看著摸著肚子的方氏,“你就一輩子在我兒子面前抬不起頭來吧,人一旦做錯事情,哪裡有那麼容易回頭。”
方氏身子微微晃了晃。
“娘,你怎麼了?”李銘看孃親有些不對,連忙扶著她坐下,“娘,你現在肚子這麼大,我看著都怕,還是不要久站了。”
“對對對,還是坐下吧。”顧卿低頭和李銘說:“你也別和我去看你哥了,你就在這裡陪陪你娘,反正你哥也跑不掉。”
顧卿安置好方氏,帶著花嬤嬤往自己屋裡走去。
“你臉上怎麼回事?”顧卿見到李銳好生生的站在她面前,既沒有瘦了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總算鬆了口氣。
她聽說皇子犯錯。伴讀要替皇子被打板子受罰的,她這幾天一直亂做夢,都是李銳被扒了褲子打屁股什麼的。
如今只是臉上有些小紅點,真是謝天謝地。
“蟲子咬的。”李銳裝作毫不在意的隨意說道:“宮裡蚊蟲多,我窗外又全是花草,一開窗子老是被蚊子咬。”
“咦,那你不是和我一個體質,老是招蚊子?”顧卿稀奇地說著,“宮裡沒蚊香嗎?現在才五月天,就已經有蚊子了?”
花嬤嬤在顧卿身後無奈地嘆了口氣。
老太太什麼時候招蚊子了?夏天一直被咬的明明是可憐的煙雲。
“有蚊子,沒點蚊香。”李銳言簡意賅的回著顧卿的話,“咬了就咬了,我是男兒,沒什麼影響。”
“話不能這麼說,蚊子會傳播不少疾病……”顧卿一提到老本行,立刻滔滔不絕地說起蚊子會帶來的害處,讓一直提心吊膽的李銳心中一顆大石總算落了地。
看來這八天奶奶沒發現什麼不對、
有時候老人家神經粗點真是好事,至少兒孫們不用一直揪著心。
“……哎你是不知道,我開個玲瓏閣,都快十天了,一直都沒什麼生意,你說到底是哪裡出了錯呢?”顧卿依然在絮絮叨叨地拉著李銳的手吐著苦水,“就連張玄都沒把飛昇棋拿走,你說是不是我價格定得太高大家都買不起?張道長看起來不像是那麼窮的人啊……”
啊,不好意思奶奶,張道長的月俸還沒我的月例多啊。
“還有啊,這幾日我一直帶著李釗在種菜,他比你們可差多啦,第一天拔蘿蔔的時候還被蚯蚓嚇得滾出三丈遠去……”
其實我也嚇到了,不過我當時噁心的不能動而已。
“鴨子把他嘴給叨了,如今嘴還腫著,這幾天都不好意思出門……”
叨了嘴算什麼,他還被叨過牙。
“李鈞不知道已經到哪裡了,錢有沒有看到……”
依大堂兄的遲鈍,怕是沒有看到。
李銳被顧卿握著手說著這七八天發生的事情,只覺得一股暖流從祖母的手中生出,一直向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