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說他堂叔是信國公,一來他也沒辦法和一個羯人解釋什麼叫“國公”;二來他若說了信國公的地位和身份,怕這個羯人纏上李鈞。
羯人畢竟非我族類;少女的愛慕互相魚水一番倒沒什麼;若是真要糾纏上,那才叫麻煩事情。再者,李鈞確實出身鄉紳家庭,家中除了祖父,沒一個人有功名在身,還是庶子,他也沒有說錯。
“&*&&……¥?”(豆鈴:什麼是鄉紳?)
“*&%¥#&”(王譯官:鄉紳就是鄉里比較有地位的一群人,他們一般都是大地主。要說有錢,也沒多有錢,有錢的是商人。但是有地倒是真的。)
豆鈴一愣。
沒有錢還敞開來給她買?
莫非這位李鈞大人已經愛慕她很久了,只是因為害羞加怪病的原因不好意思說出來?
他每天吼啊吼是因為害羞?
……好可愛。
豆鈴心情大好的開始逛起了街。在她知道李鈞不是很有錢以後,並沒有敞開來買東西,只是買了一些漢人特有的玩意回去送人。
她的部族雖然大,但因為人口多,其實也不是很富足。蘇魯克的部族從漢人那學了編制毛衣的技巧,而她的部族只有毛皮和毛毯可以賣給漢人。
他們的毛毯遠沒有西域各族的精巧,漢人也不是很喜歡。
這場逛街最後因吹起了大風而告終。猛烈的風掛的布幔和招牌都在劇烈的搖動著。街上的小販們匆匆的收著自己的攤子,集市上一下子人就跑了大半。
李鈞看著黑下來的天,露出了一個“我就知道會這樣”的苦笑。
三人找了一處屋簷下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暴雨,夏天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說不定不要一個時辰就可以回去了。
“&……&%¥#……。”(你們有堅固的房子,不用怕雨把帳篷吹跑。)
“&*……%*¥¥。”(那你們的帳篷可以隨著你們的心意移動,不是也很好嗎?”
王譯官常年從事翻譯,對於如何平衡胡人的心理也十分擅長。他明白如果讓胡人們處處都覺得漢人的東西好,雖然有助於歸化他們,但更容易滋長他們侵略的想法。
畢竟漢人不是人人都能攻善射的。
“*&%&……¥#……”(我們隨水草而居是因為我們生活在草原上,如果我們也到了漢人的地方,說不定能過的很好。)
“*&……%¥#。”(如果你們願意歸順大楚,想來我們慷慨的皇帝陛下會劃給你們一塊土地,讓你們居住生活的。)
王譯官笑著說著外交的言辭。大楚是歡迎胡人歸順的,入塞後的胡人也歸鴻臚寺管,所以鴻臚寺責無旁貸的也做著勸化的作用。
李鈞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在意自己不知道他們說什麼。他假裝入神的看著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天空,那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幅名家的真跡似的平靜安寧。
王譯官隨著他的視線看上天空,在那裡,電光正在撕裂長空,風也呼嘯著席捲著一切能捲上天的東西。
“看這樣子,是場不小的雨。”
看著天空中的閃電,豆鈴露出了焦躁的神情,又用雙手捂住了耳朵。
轟隆隆!
“啊!”
黑色的世界變得明亮的一瞬間,豆鈴發出了一聲尖叫。
王譯官和李茂並沒有被閃電和打雷嚇到,卻被豆鈴的叫聲嚇得差點蹦起來。
轟!
“啊啊啊啊!”豆鈴喊出倉皇的驚叫聲,緊緊的抓住了站在她身邊的李鈞,手腳全部都纏了上去。
“你這女人,你幹什麼!放開我!”李鈞受了極大的驚嚇,猶如成為了餓虎口中的食物一般驚慌的吼叫著,“王譯官,快拉開她!”
“豆鈴姑娘看起來怕打雷啊。這時候拉開她有些殘酷。反正你是男人,被抱一下又不會有什麼損失,你就這樣當一會兒柱子吧。”王譯官幸災樂禍的笑著,半點沒有伸手的意思。
李鈞感覺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在收縮著,整個人也因為緊張而在顫抖。夏天兩個人的衣衫都很單薄,李鈞能感覺到豆鈴溫熱的身體依靠在他的胸前,並且不停的在抽泣著。
李鈞生下來的時候正是一個雷雨之夜,所以祖父才給他取名為“鈞”,乃是雷霆萬鈞的意思。他從小就不怕打雷,而且還因為這個原因,十分喜歡看雷雨交加的場景。
可是如果他在看雷雨的時候身上趴著一個姑娘,那就真變成十分驚悚的場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