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寺博士王琨的家裡,還發現了不少其父多年來和他來往的信件,其中有重大線索。
這位馬場的牧丞,當年是得到原任兵部尚書的那位老尚書的賞識,才被委以重任的。此事時隔已久,是以無人記得,但在王德林的信中,卻對這位老尚書頗多感激之詞,甚至有“賜我天大的機遇,得以發家”之類的話。
楚睿立刻派出專人去告老還鄉的兵部尚書家中,將他押解回京。
此事過了三四天後,大楚又出了大事。
西軍和中軍被派出去前往北面的定北軍中,捉拿那有重大嫌疑的王泰和。這支隊伍遭遇王泰和的反抗,定北軍五軍六軍一萬餘人叛逃,與王泰和一起出了邊關,往北面去了。
西軍追蹤了數日,在關外失去了這支部隊的蹤影。定北軍七軍八軍在鎮北將軍袁羲的勸說下就地投降,並聲稱此前完全不知王泰和謀反之事。
如今王泰和的舊部由西軍和中軍看管,不知如何處置。而鎮北將軍袁羲由此次隨軍的御史中丞周青陪同回京,這王泰和在他眼皮子底下動作了這麼多年,若不是神機弩裡的字跡被發現,還不知道何時能抓到他的把柄。這袁羲也是老將,可此番出了這種事,想來仕途也就到此為止了。
北面定北軍鎮守的關防失去兩員將帥,而且皆是早年東征西討的宿將,整個北面都動盪不安起來。
這一下子,大楚的將門紛紛摩拳擦掌,無數已經在家閒的只能射鳥的武將們,希望此番能夠填補北面的空缺,再立功勳,重振家門。
那跑走的王泰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反撲回來,此時北面的重要性毋庸置疑,誰能坐上鎮北將軍那個位置,誰家的子弟就有了新的機遇。
信國公府的門檻又一次被踩破,只不過這一次不是學子,而是老信國公李碩的舊部們,因著李茂如今的兵部尚書位置來求見的。
李茂這陣子被煩的不堪其擾,在和顧卿和方氏說明了自己的難處後,進宮向皇帝哭訴這陣子的煩憂,楚睿遂下了一道恩旨,言明需要與李茂商談軍國大事,點了李茂留宮伴駕,直到袁羲回京。
這下子,李茂白天上朝,晚上宿在宮城裡專門為官員準備的郎舍,信國公府的家中只有老幼,這些人也就不再上門了。
一時間,一干武將紛紛都在心裡大罵李茂滑頭,卻也無可奈何。
人都跑了,他們難道還能到宮裡面去追不成?
又過了幾天,前往前任兵部尚書家中的御使回報,老尚書就在他們前去的三天前,已經病死在家中。他們找了當地的仵作驗屍,確認死於中毒,並非得病。於是乎,御使押解老尚書回京的任務,變成了押解他的家人回京,實在是憋屈。
王泰和和於此事有嫌疑的前兵部尚書一死一逃,事情的真相又石沉大海,岐陽王餘孽究竟藏身何處,又是從何時開始謀劃的,這種種因由,一下子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信國公府。
李茂為躲避武將們的遊說,離家逃進了宮中;顧卿傷了雙手,什麼都不能做,連穿衣吃飯都要下人們伺候著,鬱卒的要命。
好在李銳和李銘除了上課,其他時間都留在了持雲院裡,顧卿雖然覺得自己倒黴至極,但這陣子過的卻不無聊。
“奶奶,張口。”李銘站在顧卿身邊,拿著一個小碗,專門替她夾菜。顧卿說要吃什麼,李銘就飛快的夾來,餵給顧卿。
而李銳則是手持飯碗,負責餵飯。
遇到顧卿要喝湯的時候,兩個孩子就差快要打起來了。
李銘說湯是“菜類”,應該是由他喂,李銳說李銘人小,他是長兄,理應能者多勞,這湯應該他來餵食。
顧卿一口飯,一口菜,再笑眯眯地看著兩個孩子為了誰喂湯而打嘴仗,心裡樂開了花。
為了獲得她的喜愛而爭寵什麼的,實在是太帶感了!
“奶奶,你的手什麼時候才能好啊?”李銘不甘心地看著哥哥把湯勺送到顧卿的嘴邊,臉都快嘟成了個包子。
“怎麼,這麼快就覺得伺候我煩了?”顧卿喝了一口湯。
唔,左擁右抱的感覺真好。
“怎麼會啊!”李銘瞪大了眼睛。“只是您的手要一直不好,馬上就是清明瞭,沒您帶著我們和家裡人放紙鳶,多沒意思啊!”
“呃。”顧卿不敢說差點把這個給忘了。
當年胡人報復,他們家的祖墳已經被糟蹋的一空。如今老家裡只有邱老太君兩個死去的女兒之墓。就這兩個墓,還是因為邱老太君一力堅持才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