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可以出入,皇后在大婚入宮之時,也可以從正門進入一次。而其他人等,除非是殿試中考中鼎甲的狀元、榜眼、探花三人,方可在領著金榜聖詔的時候從正門出去一次。
這就是讀書人能得到的最高禮遇了,就算是皇親貴族,勳貴權臣,想要從正門出入,都是妄想。
齊邵、陳修和趙聃都是年輕人,年紀最大的陳修也不過才二十七歲,三人可以說是春風得意,滿心饜足,在沿路百姓的擁簇之下,一直行到東市的“龍棚”,將聖詔交予禮部官員張布,又經過唱名,才又騎著馬,再從西城穿過,繞行一圈再回到宮城之外,和其他學子一起匯合,去禮部進行儀典。
殿試的三日後,皇帝會在上朝前召見新考中的進士。考取的進士身著公服,頭戴進士巾,恭立紫宸殿前聽候傳呼,然後與王公大臣一起進紫宸殿裡。能進入紫宸殿,就表示有任官的資格了,他們將肅立恭聽宣讀考取進士的姓名、名次,“傳臚”完畢過後,一甲三人會有皇帝親自指派去處,二甲第一有時候也會破格指派,這才是重中之重。
李鈞得了二甲第一,總覺得在夢裡一般,走路都是笑嘻嘻的。張寧見李鈞那個樣子,笑著和李茂說道:“李大人那堂侄,倒是有趣的很。”
李茂自從聽了紅娘子的話,對張家有了極大的防備,此事他已指派了吳玉舟細細查探,那叫做“紅顏”的鋪子也被控制了起來,就等著收網了。這張家到底什麼目的,他的大嫂張靜又是什麼身份,現在還不能得出結論,但他能肯定的是,對這張寧,不可交心。
只是他心裡有所戒備,臉上卻還是帶著微笑說道:“這孩子此番也是走運,若論才學,其實並沒有二甲其他進士要高。”他說的是實話,倒不是謙虛。
“官場上能走多遠,光靠才學是沒有用的。李大人的堂侄是個務實之人,如今務實之人,已越來越少了。若是中間沒有什麼變故,李大人的堂侄恐怕會去鴻臚寺,您回家的時候,和你堂侄通個氣吧。”
張寧說這番話,是在給李茂賣好。
像這種有官員提前來打吏選招呼的情況,一般都是為了家中子侄。這鴻臚寺卿特意來打招呼,為了又是李鈞,其目的不言而喻。
鴻臚寺不知為何看上了李鈞,能有把握在李鈞入翰林院之前把他給撈到鴻臚寺去,一定已經是和皇帝透過了氣,否則也不會說的如此肯定。
此事作為兵部尚書的李茂自然是不會知曉。他聽到張寧的話,先是一愣,然後馬上就理解了是什麼意思。
只是鴻臚寺要李鈞做什麼?難道是因為自己帶了羯人們回來,鴻臚寺要借這層關係,讓李鈞與羯人開展互市的事宜?
可是鴻臚寺為了管理互市而設立的的都亭驛不是已經滿編了嗎?
李茂一邊謝過張寧的好意,一邊應了刑部尚書趙恆的邀去應酬。
他家公子得了探花,不管是靠臉還是靠才學,總是一件喜事,再加上他自己的堂侄也得了二甲傳臚,自然是跑不掉這場應酬。
一下子,除了翰林院掌院陸元皓拒絕了,其他閱卷官都一起去了醉霄樓。
在席上,李茂找個時機悄悄的拉出了鴻臚寺卿崔明恩,對他拱了拱手,問道:“聽聞崔大人看中了我那堂侄,想要他入鴻臚寺?”
崔明恩就知道李茂會問。張寧和他家是姻親,怎麼有不透風的道理。他也早就準備好了這一問,於是大大方方地把自己如何見到李鈞仗義執言,如何賞識與他,如何希望他進入鴻臚寺學習,好日後前往汾州邊境管理互市等等說了個清楚。
李茂也沒想到自己那有些木訥的堂侄居然有這般的運氣,在他看來,心直口快的李鈞要麼入翰林院混個散職,跟著他後面學習為官之道,要麼就進御史臺,做個得罪人的言官,卻沒想到他的機遇在這裡。
一想到自己這個堂侄和家中那些羯人姑娘(霧)以及盧默那一幫羯人小夥子都處的很好,李茂也不禁承認對於李鈞來說,這也未必不是一條出路。
知道鴻臚寺是看重李鈞本人,而不是想要借他的關係,李茂也為這個堂侄十分高興,不但替李鈞謝過了鴻臚寺卿的賞識,還定了金殿傳臚以後讓李鈞上門去拜謝。
鴻臚寺卿見李茂沒有一點嫌棄這個官位小、升遷慢、條件艱苦的意思,心中也讚了一聲李茂的心胸,對李鈞更是有了期待。
兩人回席後在宴上相談甚歡,就連其他大人們都莫名其妙。
這兩人之前基本沒什麼交集,怎麼突然就這麼熟稔起來了呢?
只有知道箇中緣由的張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