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是以局外人的身份去聽,去看,去想。
可花嬤嬤現在這一棍子,徹底把她給打醒了。
往日裡她不願多管閒事,不願意理家,不願意處置人,不願意這個,不願意那個,可如今,方氏一倒,她還不是都一樣樣的都做了?
如今她已經可以面不改色地對管家連消帶打,說的人家面紅耳赤的熄掉那些小心思,也可以將算盤打得和賬房先生一樣好,她甚至已經開始漸漸嚐到當年剛穿過來時大手大腳的苦果,也瞭解了方氏當年為什麼一到過年就對著她愁眉苦臉。
不用做,不代表就不會錯。恰恰,不做,就是最大的錯誤。
只要她還當著這國公府的老太君一天,她遲早就要把這個身份貫徹到底,避是避不掉的,也只會造成更大的遺憾。
她是超一品的國公太夫人,是整個大楚最高品級的誥命夫人。她若想要去做,會比許多拼命擠破頭想要進入上層圈子裡的婦人們容易千百遍。
只要她想。
這是個婚姻包辦的年代。李銳和李銘平日裡能接觸到的姑娘,不是親戚,就是丫頭,等長大以後,能隨便見到的,恐怕也不是什麼良家女子。
若是她真天真的以為能讓兩個孩子“戀愛自由”,怕是連合適的物件都找不到。
找親戚?
近親通婚的缺陷,作為一個兒科的醫生,她比這個時代的任何人都要了解透徹。
戀愛自由?
若來的是狂蜂浪蝶,或是像張靜那樣,別有用心,該怎麼辦才好呢?
再製造出下一代人的悲劇嘛?
一時間,顧卿陷入了深思之中。
片刻後,她苦笑了一下。
她恐怕,要從此過上努力勾搭“小姑娘”的生活了。
晉國公府。
若說顧卿和李銳的煩惱,都屬於成長必須經歷的“陣痛”的話,如今的晉國公張諾,就已經是痛得刻骨銘心,痛的透徹心扉了。
他的父親到了大限了。
老晉國公張允自五年前起,就開始不停的消瘦下去,到後來,消渴又引發了心病和各種疾病,這位世族最倚重、一直執牛耳者的老國公,就真的徹底的倒下了。
這麼多年來,他的身子一天差似一天,下身不能動彈,猶如風中之殘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