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拿一朵探花郎們帶回來的鮮花賦詩,然後留在閣內,成為這屆進士們的“探花詩”。
說是拿著花當初賦詩一首,其實哪裡有那麼多急才,都是事先準備好的。李鈞本來的特長就不是作詩,在辭賦一道上也不精通,昨夜回了房後,拿了幾幅以前做過的詩詞看了半天,總覺要是拿出去肯定要被笑死。
好在春天開的花無非就是桃花、杜鵑、迎春、杏花、芍藥等花,這京中的園子裡產什麼花他們早就找齊邵打聽過了,現在臨時惡補,也還來得及。
李鈞熬了一夜,想了幾首桃花、迎春的詩詞,覺得拿出去不算太過難為情,又反覆記誦,生怕自己忘了,這才頭一歪睡了過去。
等他早上被小廝們喚醒,坐起了身,伺候他的小廝虎子一看,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的少爺誒,你這樣子不像是去參加探花宴的,倒像是去參加白事的啊!”
“不要亂說!你這般口無遮攔,小心給少爺招禍!”另一個小廝皺著眉呵斥他,又仔仔細細地看了李鈞一眼,“少爺,你眼皮腫了,眼睛裡還有許多血絲,看起來確實像是哭過一般,要不然,小的去拿兩個熟雞蛋,你敷敷眼睛?”
李鈞不好意思說自己熬夜作詩熬的眼睛發酸,給自己揉成了這樣,便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又叫小廝們拿銅鏡來給他看。
他一見鏡子裡自己滿頭亂髮(自己抓的),兩眼紅腫的樣子,連忙驚得跳了起來,“怎麼成這樣了?”
天啊!他還想做出從容不迫榮辱不驚的樣子去赴宴呢!
這樣子,誰都知道他昨晚沒睡了!
一片雞飛狗跳滿院忙亂以後,一個勉強可以見人的李鈞終於出了爐。
他身上的衣服是顧卿特意叫針線房為他做的,無論是料子還是款式都是在官宦子弟中絕不會落伍的那一種,再配戴上他中了進士以後李茂送他的玉佩,雖然麵皮黑了點,身子魁梧了點,但總算看上去像是個文士而不是武將家的孩子了。
李鈞傻兮兮地看了看自己,跟著禮部來迎接的小官出了門。
等到了地方一看,不知道有多少進士和他一般兩眼紅腫,滿眼血絲;甚至連那種縱慾過度,腳步虛無的都有。和這些人比起來,面板微黑的自己看起來倒像是比較精神的一個。
這時候李鈞才微微笑了起來,刻意擺出來的精神樣子才鬆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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