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任過官的人家遊說,並且承諾若是能成事,將於世族共享天下,一如魏晉之時。
這些人起先並沒有找上齊家,因為齊家的立場比較超脫,但因為當今聖上逼迫他出仕,讓這些人看到了可趁之機,居然找到了他來。
齊邵並不信任當今的聖上,但更不會信任這些前代的遺孤。當年最適合爭霸的時候他們沒有站起來,現在天下安定,他們想弄出亂子來成事,除非這亂子夠大。
可他不想看到大亂子。
所以齊邵一邊敷衍這些人,一邊寫了這封信,讓李銳交給李茂。
他擔心自己已經被人盯住了。
交給李銳,比他直接去找保皇派或者聖上要好的多。一來,他交遊廣闊,和各家公子都有聯絡,他找李銳喝悶酒是很正常的事;二來,李家是大楚站得最靠皇帝這邊的臣子,由李茂來面見皇帝,提醒皇帝這件事,比他要方便的多。
還有就是,他不想齊家牽扯到這件事裡去。他自己也不想牽扯到這件事裡去,和這支破落皇族扯上什麼關係。
能擺脫他們的最好辦法,就是皇帝能趕緊解決掉這群人。
所以,這並不是齊邵向李茂的投誠書,而是齊家向皇帝的投誠書。
李茂帶著一身酒氣回了房,稍微洗漱過以後讓丫頭婆子們都退了出去,準備上床休息。
這封信該怎麼處理,他還沒想好。
“爹,你身上酒氣太重啦,能不能先去洗個澡啊!”李銘不高興的伸出腦袋。
“不能。”李茂淡淡地駁回了兒子的建議。他的懷裡還揣著信呢。“你今晚可以和你娘去睡。”
方氏一直擔心張靜的陰氣對兒子的身體不好,哪裡敢讓兒子上床。
“還是不要了吧,我半夜容易醒,兒子跟著我也睡不踏實。”
李銘見爹孃都嫌棄他,氣呼呼地跑下床,找了一張紙撕了下來,捏成兩個糰子,塞進鼻子裡。
“行了,我今晚就這麼睡了!”
李茂一巴掌拍到兒子頭上。
“兒子嫌棄老子,反了天了!”
李銘塞著鼻子,悶聲悶氣地說:“兒子不嫌棄您,是兒子的鼻子嫌棄您啊!”
李茂搖了搖頭,踢了他一腳。
“下去,剛剛去找紙不知道順便把燈給滅了嗎?”
“你們就知道使喚我!”李銘撅著嘴哼哧哼哧地下了床。
“老爺,我想這幾天讓我娘來一趟。”方氏的聲音在黑暗的房間裡響起。
“岳母?”
“外祖母?”
“是的。我想問問劉嬤嬤當年是怎麼進的我家。還有那巫婆的事。”
方氏想了想,又說道:“還有當年,我在金瘡藥裡混入銅屑,那小銅鼎也是劉嬤嬤在家中給我找來的。但這事現在我想想實在生疑。我在家中的時候,家裡的禮器我都是見過的,絕沒有那個小銅鼎,而且從那銅鏽來看,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這樣制式的禮器,我家是留不得的。除非是我爹這幾年間得的寶貝。若是這樣,我得勸他以後不要留這樣的東西,被人彈劾了,怕是要遭禍。”
雖然說世人也有許多收藏善本和前代名人的書畫的,但若是朝臣,若是收藏印信玉璽或天子禮器這樣的古玩,若是被彈劾了,也是不小的罪責。
這也是為什麼有些盜墓之人私盜了皇帝的陵穴,偷了東西出來,就算是有什麼人得到了,也不敢留下來賞玩,而是貢與皇帝的原因。
“那鼎,現在在何處?”李茂問妻子。
“我把它沉到留軒那邊的湖裡去了。”方氏原本是想把它埋了的,但是她總覺得埋了不放心,於是就把那鼎沉在了自家園子裡的湖中了。
“此時你不要再煩神,我會來處理。”李茂沉吟了一會兒,又說道:“銘兒也有很長時間沒去岳家了,這樣吧,銘兒明日去外祖母家一趟,順便請你外祖母來住幾天。”
方家老太太管家這麼多年,就算兩個媳婦進來也沒有放了管家的權,若是問她,一定能知道什麼。
妻子願意開這口,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第二日,李鈞一早就被禮部的官員召了去。他過幾日要去紫宸殿參加“金殿傳臚”,他們這群沒有出仕的進士都要賜予進士袍和進士巾,而且還要在禮部跟著專門的官員學習一些基本的禮儀,以免殿上失儀,成為朝臣們的笑柄。
等到了中午,出去各園子“探花”的探花郎也要回來了,他們還要在禮部的“青雲閣”裡舉行“探花宴”,每個進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