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建立的時候沒有經驗,繁殖又困難,是以用了十年,也就不到五千只馬。
這是他來汾州之前特意去兵部查的馬場資料。
“四千多隻?不不不李大人,三年前馬場就有上萬匹馬了。現在怕有幾萬只了吧?”
蘇魯克說的話讓李茂一下子坐直了腰。
‘嘶,我的腿!’
“此話當真?”
“你們這些漢人大官就是多疑,我從來不撒謊……”蘇魯克委屈地說。
難怪,難怪一場大雪後那麼急著焚燒馬屍。
他原以為是馬場的人吃了空餉,把馬場裡的馬拉出去偷偷賣了,為了讓數量對上,所以才毀屍滅跡。
原來不是,原來是馬場裡的馬太多,怕別人發現……
汾州馬場養那麼多馬做什麼?牧場建立之初雖然是按三萬匹馬設的馬廄和設施,可是此地是一直是按報上來的五千匹馬的數量配置的官員和補給,若沒有人管理,又沒有草料豆料的等物,他們是靠什麼養活的這麼多匹馬?
李茂突然就想起了那支不明軍隊。
人人騎著駿馬,帶著手弩,慣於弓馬……
汾州,到底藏著什麼驚天陰謀?
“我們羯人追水草而居,就算是牛羊馬匹最多的時候,也沒有像如今這般肆意的驅趕牲畜啃食牧草。李大人,牲畜吃草快,草原上的草生長速度卻跟不上牲畜吃的速度。牲畜一旦吃完了草,就會啃草根,兔子和老鼠連草根都沒的吃了,就會吃草籽……”
“李大人,若再放任馬場這般圈草場圈下去,怕是這片草原都要變成荒原,以後牲畜再也沒有草可食了!”
這蘇魯克說的雖然是草場,但憂心的卻是未來。草原上所有部落的生活都和草場息息相關,今年本就大寒,草場卻在逐年衰減,如此下去,別說邊關之外的遊牧民族明年會不會南下,就連關內這些原本本分的牧民和部落都要“起義”了。
“這些話,你有和汾州當地的屬官申訴過嗎?”李茂問這虯髯的大漢。
李茂實在不知道這汾州已經亂成了什麼樣子。
就算馬場的人自己偷著養了許多匹馬瞞過了當地的官員,可馬場名義上雖歸兵部直轄,每年戰馬的出生數字、死亡數字都是由汾州當地的指揮使司報上來的。這麼多年了,難道指揮使司一點都沒發現數量不對?
他可不信。
李茂一提到這個,蘇魯克就不說話了。
過了良久,屋子裡已經靜到讓人憋悶的地步,只有帳篷裡火塘裡火焰燃燒的劈啪聲。李茂微微蹙眉,蘇魯克才開了口。
“我們進不了漢人的城,大人。”蘇魯克頓了頓,“我們是……胡人。”
所以,他們救回了此人,脫去他的大襖,發現他居然內著大楚的紫色官服時,才會如此欣喜若狂。
這簡直就是上天聽到了他們的祈禱,給他們送來的“青天大老爺”。
那漢人以前說過,大楚只有大官才會穿紫衣!
“蘇魯克,你說的情況,對大楚很重要。”李茂凝視著這個漢子,“今年汾州糟了雪災,汾州馬場報損,要焚燒馬屍,我們大楚有一位官員去調查此事,被馬場扣押,現在也不知是生是死,朝堂擔心其中有蹊蹺,才派我來此巡查。你說汾州馬場的馬早已過萬,可有證據?”
這漢子搖了搖頭。“我們羯人計算牲畜數量,和你們漢人不同,一群馬有多少隻,大略的看一下就得估算到。汾州馬場每天放牧那麼多馬,又放馬群踐踏帳篷,把我們驅趕走,我們早就默默算過了許多次數量,絕不會有錯。可是要說證據,這是活的馬,會動,怎能留證據?”
“除非的等他們再次放牧。”
李茂嘆了口氣。現在是冬天,雪深數尺,誰會在這個天氣放牧?
就算有證據,若是要報信,到底該報何處?指揮使司?布政使司?怕這一文一武兩個衙門裡都不乾淨。
而且這群羯人連汾州里的城池都進不去,又該如何透過州界去報信?
那群不明身份的軍隊沒有找到他,怕是要到處搜尋,他若在這裡呆的時間太長,怕是這些羯人都有危險。若這個軍隊是馬場勢力指使,那必定要殺了他滅口。若他死了,又可以拖延一段時間,把馬匹轉移到其他地方。
可惡,若他再這麼拖下去……
“蘇魯克,此地離涼州有多遠?”
“涼州?路上有冰雪封路,最快大約也要五六天吧。”蘇魯克說道。
李茂一估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