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稿。張熙一到浙江,不但打聽到文稿的下落,還找到呂留良的兩個學生。張熙跟他們一談,很合得來。他向曾靜彙報後,曾靜
也約倆人見了面,四個人很有志同道合相見恨晚之意,他們商量著怎樣推翻清王朝。曾靜打聽到擔任陝甘總督的漢族大臣嶽鍾琪是岳飛後人,並掌握兵權,頗受重用,覺得要是能勸說岳鍾琪
反清,成功就大有希望。曾靜寫了一封信,派張熙去找嶽鍾琪。嶽鍾琪收到信後,大吃一驚,威逼張熙交代同謀不成之後,假裝答應,張熙於是將他們的計劃和主謀人員一一交代。嶽鍾琪馬
上上奏雍正,報告這起謀反事件。雍正帝將他們嚴加查辦,呂留良雖死,雍正仍把其刨墳劈棺戮屍,又把呂留良的後代和他的兩個學生滿門抄斬。還有不少跟著呂留良的讀書人也受到株連,
被罰到邊遠地區充軍。
我木然坐著,心中有些堵,呂留良究竟有沒有孫女,到底有沒有呂四娘其人,野史到底是不是真的?
“若曦,你怎麼了?”耳邊乍聞胤禛焦急的問詢聲,我茫茫然地看向他。
他面色雖平靜,眸中卻隱隱含著擔憂,我似是囈語般道:“他有孫女嗎?”他眯了眯眼,掠了十三一眼,眸中的擔憂轉為疑惑,望著我緊緊抓著几案邊的手道:“若曦,誰有孫女?”
《步步驚心》 第四部分 《步步驚心》 第十八章(4)
我凝視著他,絲絲哀傷湧入心底,現在是雍正六年,還有七年,僅僅有七年時間,我們面臨的或許是再一次的天人永隔。我身子一陣發冷,腦中木木的,心中已沒了任何想法,只是怔愣
地盯著他。
十三面色驚愕,放下手中的摺子對胤禛道:“皇兄,若曦有些不對勁。”胤禛微微頷首,若有所失地掠了一眼几上的摺子,扳住我的肩膀沉聲道:“若曦,你害怕什麼?你又知道些什麼
?”
我回過神,心中悽惶,眼角中蘊著的淚順著臉頰汩汩而下。歷史終究是註定的,自己有能力改變嗎?但真的不能改變點什麼嗎?只是少許也是好的。
胤禛注視著我,輕輕地拭去我腮邊的淚,側頭向十三道:“自朕登基以來,從未去過木蘭圍場,蒙古各部也好些年沒來朝覲,”他回頭看我一眼,眸中憂色有增無減,眉頭微蹙,盯著我
,卻接著向十三道,“你好生準備一下,晚膳和四阿哥陪著兩部王爺,千萬不要怠慢了他們。”十三看看我,站起來舉步向外行去。
胤禛靜默地盯著我,過了一會兒,待我平靜下來,他淡淡地道:“你到底害怕些什麼?先帝在位時,你在御前奉茶,就常年憂思,行事如履薄冰、瞻前顧後。剛才你看到這份摺子就神色
大變,你久居宮中,能知道些什麼,你又知道些什麼?若曦,我們之間不是有約定嗎,不管何時都會坦誠相待。”
我心中苦澀不已,自己來自另外一個時空的事情能對他坦言嗎?我早已知曉他們每一個人的最後結局,對他能明說嗎?
抬頭凝視著他,臉上掛著淚花,卻淺笑著說:“我怕的只是‘避席畏聞文字獄,著書都為稻粱謀’。文人墨客著書立說,有些為的是留於後世,更有一些或許只為謀生存,並不是他們語
含怨望、狂妄譏刺。”
他面上無一絲情緒,默盯著我,半晌後,他把手放於那份摺子上淡然道:“你是說文字獄?”
我輕咬下唇,沉默了一會兒,握住他的手道:“我並不是想在政事上插言,我只是害怕有些人斷章取義,牽強附會,告密邀功,甚至有人挾嫌誣陷,以報私怨,以至於文網密佈,冤獄頻
起,文人士子人人自危,唯恐一不小心陷於羅網受到株連。到那時,天下就不會太平,一些別有用心之人會藉機對抗朝廷、詆譭天子。”
他注視著我,聽我說完,面色稍微舒緩一些,輕嘆道:“你可知道那些悖逆的話都是什麼?謀父、逼母、弒兄、屠弟、誅忠、任佞……足足列我十大罪狀。”
我心中一沉,這都是他最忌諱的。他靜默了會兒,眼神漸漸沉痛,緊握著拳頭道:“這些死抱華夷之辨計程車大夫,在著作中處處表露憎恨朝廷、思念前朝的意思,我大清用近百年時間,
竟得不到解決。我希望在我這裡,告一段落。”
我心中一酸,他有他的想法,我不能左右他什麼。只是期望自己知道的野史根本就是戲說的,根本沒有這回事,期望自己擔心的一切都是多餘的。我在心底深處暗暗嘆氣,雖說不希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