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郎君馬上說道:“是半部傷寒!黃公自己說過,那雜病部份他可沒有掌握。”
“沒有掌握又能怎樣?傷寒雜病論本已失傳,黃公掌握了半部傷寒,說不定也能碰巧懂得雜病治法。世人都知,狐惑病雖然詭異,可昔年醫聖張仲景是很擅長的,而且他還把治法放在了傷寒雜病論的雜病部份。再說了,吳郡朱氏除了求揚州黃公還能救誰?對了,聽說這一年來他們也在尋找黃公口中的那個高人呢。”
幾個少年郎一邊走,一邊還在議論,隱隱的,姬姒聽到一少年說道:“十一郎的爺爺可是他們這一支的頂樑柱,要是倒了,他們這一支都有好戲看了。聽說十一郎的母親朱張氏這陣子都急得冒火了,她還說,誰要是救了她父親,願以萬金酬謝呢。”
原來,這幾人的閒話姬姒還只是聽聽,只是她才出巷子,來到史學館外,便看到她帶來的謝氏八個部曲中的一個,正侯在驢車外。此刻看到她到來,那部曲大步走了上來。
那部曲朝左右看了一眼後,低聲說道:“姬小姑,揚州神醫黃公曾經幫助過十八郎,更是十八郎的知交好友,就在方才,他派人持著十八郎的信物。讓我們幫忙尋找小姑你。”
這部曲略略一頓。輕聲又道:“聽其意思,他是想與小姑你見一面,探討一下醫學方面的事。”
這個部曲。與姬姒同在鬧過傷寒的吳縣呆過,是謝琅身邊,那些對姬姒抱在敬意的人之一。所以他也知道,那次挽救了吳縣百姓一事。表面上是黃公之功,實際上。卻是姬姒的功勞。
同時,他也罷,姬姒也罷,心下都很明白。黃公所謂的探討,恐怕是想知道狐惑病的治法。
想到這裡,姬姒冷笑一聲。低聲說道:“你且回覆黃公,便說。姬小姑已經中了朱張氏的暗算,被做為奴隸販買了!所以,黃公要找的姬小姑,只怕是找不到的了!”說出這句洩憤後的話,姬姒趕緊又交待道:“讓黃公不要說出去,便說,這事要是傳揚出去了,姬小姑救回來也會被人嘲笑,所以,請他務必不要說出去。”
那部曲馬上點頭道:“小姑儘管放心。”轉眼他又說道:“黃公不止醫術高明,還是當今著名的大名士,他對小姑極有好感,斷斷不會壞你名聲。”
這時刻,黃公正被朱十一郎和朱四姑,領著朱氏眾部曲,浩浩蕩蕩,慎而重之的迎到了吳郡朱氏在建康的院落處。
這時刻,朱張氏正盛服華裝,與她的丈夫叔伯,她的妯娌們一道站在正門外,恭敬地迎侯黃公的到來。
揚州黃公,擅長的可不止是醫術,他同時還是當世治學大家,還是有名的名士,同樣,他還是沔陽黃氏嫡脈,這沔陽黃氏,正是諸葛亮的妻子黃月英所在的家族,在三國時,沔陽黃氏可是大士族,便是現在,也可以算是郡望世族。並且,因為這個家族的人特別擅長奇門道術和醫卜,在世人眼裡,是十分神秘和了不得的。
這朱張氏或許在姬姒面前還能自命不凡,可在黃公面前,他們這一大家子,那是畢恭畢敬的。
轉眼間,被朱張氏的子弟親迎而來的黃公,已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了。
就在這時,一個做護衛打扮的青年郎君朝著黃公的驢車大步走來。這青年郎君雖然面目普通,也只是做護衛打扮,可那一身氣派,那目光掃視之處,誰也不放在眼裡的自然張揚,還是讓朱氏的眾人楞了楞,自然而然的,他們讓了開來,讓那青年郎君來到了黃公的驢車旁。
這個青年郎君,就是那個謝氏部曲了。
只見他掀開車簾,朝著驢車裡面的黃公低語了幾句後,便向著眾人微一頜首,轉身大步離去。
那青年郎君離去後,驢車還在前進,就在朱張氏等人走上一步,迎黃公下車時,突然的,驢車裡的黃公開口了,他沉聲問道:“誰是朱張氏?”
朱張氏對上親人們同樣不解的目光,先是一楞後,轉眼她滿臉笑容地下得臺階,朝著驢車裡的黃公雍容一禮,說道:“妾身便是朱張氏。”
驢車中,黃公的聲音傳來,“還請轉告朱老太公,便說,他的兒媳朱張氏做惡多端,我深惡之!你們朱氏的這個門,我是不想進了!”
轉眼,黃公聲音一提,喝道:“走啊!馬上離開這個骯髒的婦人!真是讓老夫看一眼都甚噁心!”
黃公顯然是真憤怒,他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厭唾。
跟在黃公身邊的,既有他這些年收服的奇人,也有他的弟子,因此黃公這話一出,驢車立刻轉向,在朱氏一門眾人的愕然不解中,轉眼,黃公的驢車已去得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