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玄身受重傷又中了毒,本已虛弱到了極點,開始時,他一直強撐在那裡,姬姒來後,他發現她對一切都早就有了安排,並且計劃周密行事無不穩妥,不由整個人都放鬆下來,沉沉睡了去。
崔玄睡過後,姬姒又交待了幾句,才回到那中年儒生準備的廂房安頓下來。
現在,一切只能等外面的反應了。
轉眼一個晚上過去了。
清晨時,那中年儒生大步走了來,朝著虛弱不堪,整個人已呈昏沉之狀的崔玄擔憂地看了一眼後,他轉向姬姒,急急說道:“一切正如小姑所算,現在外面鬧得很,四大城門處堵了長長的車隊,那揚州郡守應付得焦頭爛額的。”說到這裡,他連忙問道:“小姑,我們可以行動了嗎?”
姬姒也朝臉色越發青黑的崔玄看了一眼,心想,再拖下去他只怕是不行了。
於是,她點了點頭,沉聲說道:“讓大夥準備行動。”
在眾部曲齊齊領命中,姬姒又道:“把崔玄扶起,我來給他化妝。”
“是!”
於化妝一道,姬姒若說第二,那是無人敢稱第一,當那中年儒生把一切都安排妥當,推門入內時,一眼便看到榻上半躺了一個青絲披散,臉色蒼白的美婦人……
中年儒生和眾部曲猛然一頓,再定睛一瞧時,那個閉著雙眼神情虛弱的美婦人,可不正是自家大人?
想那崔玄本是北地人,身量是頗高的,再加上他文武全才,骨節也是遠比婦人粗大。便是他的五官,也是屬於北地人那種寬寬的額頭,挺直的鼻樑,是斷斷沒有脂粉氣的。
可現下,那站在一旁的玄衣小姑,也不知怎麼想的,竟然把自家大人化妝成了一個美婦人……
看著看著。中年儒生眼皮猛然跳了一下。
見到他們一動不動。已改過妝扮,變成了一個容顏清秀的婢女的姬姒,在一側淡淡說道:“怎麼。你們覺得不滿意?”她打量著崔玄,轉眼又道:“你們放心,你家大人這樣躺著不動,便是有人察看也只會看到他的臉。”
他們哪是擔心這個?
那中年儒生嚅了嚅。極小心地說道:“只是,我家大人醒了。只怕是不……”
不等他說完,姬姒又是一笑,只聽她慢慢說道:“對了,我見你們還沒有過來。閒著無事便給崔大人畫了一副像,你們看看像不像?”聲音一落,她走到一側榻旁。抖出一副春日昏睡美婦人圖給眾人端詳……而且,她彷彿害怕世人不知道那就是崔玄。在畫面的另一邊,還副了崔玄一襲紅袍,傲然沐浴在晨光下山峰上的模樣,而且,下面的落款,正是清清楚楚的寫了某年某日發生了某事,北地崔郎不得不化作婦人……
這一下,眼皮猛跳的就不止是那中年儒生了。
眾人呆了一會後,還是那中年儒生率先笑道:“這個,似乎不大妥當……”
姬姒不等他說完,便直接回道:“我覺得很是妥當。”她的心中暗暗忖道:我這人做事從來不止是考慮眼前……等過個許多年,我萬一沒錢沒勢了,給流落到了北地,只要那時崔玄沒被北魏皇帝整死,他就定然捨得花大價錢把這副畫買回去!
見到眾人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的畫,姬姒迅速地收起畫卷並把它放在懷中,然後板著一張臉嚴肅地說道:“準備妥當了吧?既然準備妥當了,那我們就動身吧。”
……
南城門處,到處都是堵得長長的車隊,群情激動計程車族們,一個個在那裡叫著說著,他們的後面,還有一些豪強和拖家帶口的普通百姓。
姬姒的驢車侯了一會,那中年儒生急匆匆地過來了,他先是朝著驢車中的崔玄擔憂地看了一眼,又轉向做婢女打扮的姬姒,低聲說道:“揚州郡守就在前面。”
姬姒點頭,她低聲說道:“知道了。”
幾乎是姬姒聲音一落,攔在城門處的官後們向後一撤,然後,排得長長的眾士族發出了一陣歡呼聲。
城門大開, 眾人忙不迭的朝外湧去。
姬姒的驢車在朝外行進時,她是掀開了兩側車簾,讓人可以一目瞭然地看到驢車裡面。
所以,當她走到那排成兩列,警惕地朝著這邊看來的官兵面前時,所有人的目光只是朝驢車盯了一眼,便重點看向了一眾部曲。
走著走著,那中年儒生被人擋了下來,然後,兩個中年人走了過來,對著他的臉又是揉又是扯的,好一會才讓中年儒生過關。而這時,姬姒的驢車已經出了城門。
車隊一駛出城門,便急急朝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