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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可擋,原是我精武英雄
英雄,無不衝動
誰阻擋,凌辱我怎去遵從,堅持,人的尊重
誰瑟縮中偷生,我憤怒,我定我的命途
誰啞忍聲音不會洩露,我心一生刺著刀……
一個簡單裝修的房間內,《精武門》的主題歌正從一隻小小的錄音機裡震盪出來。
一個青年抽著七塊五一包的紅雙喜香菸,坐在放置錄音機的桌前椅子上,抬著兩條腿交叉著擱在桌上,倒是愜意的很。
唉,快到點了,又要去上班了,真不想去。
他的這周的班點是下午三點到晚上十一點。昨晚,他下班後到網咖混了一夜,主要是去聊天和看書。
想起那幾本書,就好笑,那些作者估計都沒有工作過吧,寫的如此幼稚,這個世界真的如此美好嗎?
也難怪,讀者以年輕人居多,往往都喜歡些爽的東西,最是見不得陰暗面。哪怕這個社會已經到處汙穢不堪了,只要被人騙一騙,他們依然相信未來一片光明。
這種活力應該用來沖洗社會的汙垢,而不是用到無謂的叫囂上……
他無奈的搖搖頭,自己才不過二十六歲,何來這許多的感慨。
他父母本是做小生意的,苦幹幾十年,好容易積累了點本金,在街道邊新造的一片商業用房裡買了一片店面。正是人也老了,準備安心的收收房租給自己養老併為兒子辦了終生大事。
可是,就在這小小的郊區鎮上,沒有勢力也是不行的。
買下店面第一年,就有個姓呂的房產開商找上他們,說是接了鎮政府的委託辦小商品市場,要把他們陳家和周圍的店面一起租下來,籌辦市場。
這本是件好事,借給政府總不至於吃虧吧?可是他們見了條約裡的租金,頓時傻了眼。
他們辛苦奮鬥三十多年,買下的這段商業用房足有三百平米,按市價自己租出去,一年至少能收益三十萬。可那條約上明白的寫著一年十一萬租金,全權交呂老闆另借給其他小租戶。
他們自然不願意,呂老闆拿出政府的批文給他們看,這是政府的決定,你必須服從,否則房子就將被強行收回!
後,他們屈辱的簽下了這份合約。
呂老闆真是能人,在這市場裡光屬於陳家的店面就租出去了不止三十家攤位,租金總額絕對過了四十萬,扣去每年給陳家的十來萬,淨賺三十萬!
這個社會,最值錢的是關係。有了關係,你沒有本事、沒有本錢,照樣賺鈔票、養小蜜、開賓士、住別墅。
我們每年的經濟增長點都是這些人創造的,國企?呵呵,早把機器當廢鐵價賣給外國人合併了。我們也正是靠了這些“成功人士”在不久的將來要走向世界,和那些管理完善的國際企業“競爭”。
真替國人自豪,也替外國人擔心——中國人的手段這麼毒辣,不曉得他們倘不倘得牢……
陳家借了兩年,合同到期,呂老闆派手下上門要求續簽合同。陳家知道自己吃了這麼大的虧,能樂意嗎?當下就拒絕了。
要不怎麼說呂老闆是能人呢?他讓裡面的小租戶賴著不走,還搞了個聯名上訪,說是房主不借房,他們要吃飯,要工作,要養活老婆孩子。
這陳家被弄的氣抽了,房子也拿不回來,只好一張狀紙把呂老闆告了。
俗話說的好,強將手下無弱兵,呂老闆能人,他的律師也厲害。在全無法理的情況下,寫了一份答辯狀,大說和諧社會,宣稱要保證租戶的工作,不能讓他們喝西北風去。
沒過兩天,法官找陳家談話,指出狀紙裡不下十處的“漏洞”,說你這狀紙寫的一無是處,根本不可能打贏官司。
陳家懷疑法官被買通了,於是請了律師繼續上告到二審,這律師倒也賣力,四處替陳家打通關節,自然這種事需要“經費”,最後的結果是,律師在索要了五次不下三萬的“經費”後,官司還是打輸了。
後來他們才知道,他們的律師也被買通了,兩邊收錢,賺了個不亦樂乎。
房子是沒指望了,只好原價繼續租給呂老闆。他們的錢全投到這裡了,收的三年租金給兒子買了公房,再加上打官司花的錢,居然還欠下二十萬債。
這件事給這位快去上中班的青年一個啟示:
要想在陽光下活的瀟灑,就得在黑暗中做的骯髒。
鬧鐘響了,陳渭雲無奈的打個哈欠,站起身來,準備去上班了。
唉,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