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會有更多公司和工廠要關門。認為取消最惠國待遇只會對中國造成極壞影響的看法是不正確的。我想,如果取消中國的最惠國待遇,受害最大的將是美國民眾、美國消費者。因此,我真心希望中美貿易關係繼續發展,不要大起大落。
記者:江主席和克林頓總統曾在西雅圖親切會晤,對保持美中良好關係充滿諸多期待。但從那時起,美國政府對是否繼續給予中國最惠國待遇及所謂的“人權”問題是否取得進展一直喋喋不休,就是在最近,又將焦點轉移至紡織業。你是否認為美中關係前景堪憂,還是你覺得很容易駕馭上述問題?
朱鎔基:江澤民主席和克林頓總統的西雅圖會晤,迎來了兩國友好關係發展的一個新階段。西雅圖會晤以來,雙邊高層互訪不斷增多,將來,兩國關係會向更好的方向發展,對此我持樂觀態度。
當然,我們不希望看到將最惠國待遇與人權問題掛鉤,我們確信中國的人權狀況會繼續得到改善。在這方面,我們肯定會取得更多進步。但是,人權問題不應同最惠國待遇問題聯絡起來,因為它們是性質不同的兩個問題。
最近,美方決定將進口中國紡織品配額削減25到30個百分點。對中國這樣一個紡織品出口大國而言,這將是一個沉重打擊。今天,中美雙方將繼續就此問題進行談判。我希望談判能取得好結果。我想,我們最終是能夠找到一個符合雙方利益的解決辦法的。
我們也承認確實存在一些非法的轉口貿易活動,但有些活動不是中國能夠控制的。所以,我們希望中美雙方能相互理解對方的處境和情況,以達成共識。
記者:你認為最惠國待遇問題也能解決嗎?
朱鎔基:我一直很樂觀。我確信雙方都能夠認識到這一點,進而達成協議,否則對中美任何一方都不利。
今天,我會見了很多美國國會議員,他們的觀點和我的完全不同,儘管如此,我們還是進行了非常好的會談,增進了相互瞭解。他們很坦誠地向我談他們的觀點,我也很坦誠地向他們談了我的觀點。我希望你的報道同樣也能增進美國國會對中國的瞭解。
在實施分稅制時,我們借鑑了美國的經驗。在銀行業改革方面,我們邀請了包括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官員在內的很多外國專家幫助我們起草《中國人民銀行法》。我們主要吸收了三方面的經驗:第一是美國的經驗,第二是日本的經驗,第三是歐洲的經驗。我們主要借鑑的是美國和日本的經驗。我們認為美國經驗在很大程度上適用於中國,不過我們也考慮了日本的經驗。日本也是一個東方國家,特別是在財政投資和融資方面的經驗對我們是有意義的。然而,我們並沒有簡單地照搬美國和日本的經驗。試拿日本舉例,日本的財政部負責財政和銀行業,而我們有一個財政部和一個獨立的中央銀行,這與美國的做法類似。
記者:如果中國想有一個獨立的央行,那麼能有一位副總理主管嗎?
朱鎔基:不管我是不是央行的行長,財政和銀行業的責任交給了我。在實施銀行業改革時,我邀請了外國的銀行家和專家來討論。討論過程中,各國的銀行家都試圖說服我相信他們自己國家的央行是最獨立的。因此對我來說,很難判斷哪一個國家的央行最具獨立性。中國的情況是,無論央行再怎麼獨立,它都不能獨立於國務院之外。中國央行的獨立性是指它獨立於地方政府和國務院的其他部門,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不管我是不是行長,中國央行的獨立性都會得到保證。
關於外國銀行是否應該被允許在中國從事人民幣業務的問題,我們已有過多次考慮和研究,我也邀請了外國的銀行家向我提建議。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在當前的節骨眼兒上,我們需要慎重對待此事。這主要是因為目前中國的各家銀行還遠不是商業銀行,實際上在中國還沒有名副其實的商業銀行。所以,在這個時候讓外國銀行進入中國開展人民幣業務,將導致不公平競爭。然而,最終我們會考慮允許外國銀行在中國開展人民幣業務,但眼下我們能做的只是允許試驗。換句話說,當前我們所做的只是挑選一兩家外國銀行或少量外國銀行在這方面進行試驗,然後逐漸地展開,當中國的銀行真正成為商業銀行時,我們再讓外國銀行進入中國。
記者:你認為中國什麼時候可以有一個真正現代的金融體制?
朱鎔基:這是一道測驗題。可能3、4、5年吧。
記者:你已經在時間上對我很慷慨了,那麼讓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的職位賦予你協助引導改革的使命,這對你個人意味著什麼?你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