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睜大狗眼看清楚,姑奶奶我現在這種樣子,不回寢室換衣服,能出去見人嗎?”
蘇雅的衣服上,到處是沾到的鮮血,東一塊西一塊,有的已經凝固了,成了黑色的血塊,骯髒噁心。
周胖子訕訕地說:“那,你快去快回啊!奇怪,警察怎麼還沒來。”
他不知道,刑警們早就忙成一團。這一天,醫學院發生了五起命案,每一樁命案都那麼神秘,以至於刑警們都亂了方寸。
蘇雅怒氣衝衝地走出附屬醫院,在月亮湖旁的校園小徑上遇到方媛。
兩人結伴回寢室,各自述說自己的遭遇。
“真是邪了!方媛,你不在現場,沒親眼看到。林美萱的樣子,真的很詭異。那麼深的傷口,她居然就能下得了手!換作是我,手都會顫抖。她倒好,一點都不緊張,彷彿在做一件手工藝術品般,很仔細很有耐心地用劍割開頸間大動脈。那麼痛,那麼多血,她都受得了。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叫一聲,實在太鎮定了,太有才了!”蘇雅好像很佩服林美萱似的。
“等下。”方媛若有所思,“蘇雅,你是說,那個林美萱,當時會不會感覺不到痛苦?”
蘇雅想了想,說:“嗯,也可能當時沒有痛感。否則,哪能那麼冷靜?可是,她為什麼感覺不到痛苦?”
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說出答案:“催眠!”
在兩年前,住在441女生寢室的秦妍屏割腕自殺,那時,她就是被何劍輝催眠後失去痛感才能自殺成功。
“不對。”蘇雅又搖頭,“林美萱舞時,肯定沒被催眠。一個催眠的人,不可能那麼靈動。再說了,當時她身旁也沒有一個人,即使想催眠,也辦不到。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音樂有問題。林美萱演到第三幕時,範思哲的鋼琴聲有些怪異,讓人特別的不舒服,特別的煩躁。可是,當時周胖子和吉振軒都沒有反映,說不定只是我的幻聽。”
“幻聽?”方媛不可置信地望著蘇雅。她很清楚蘇雅的個性,絕不會輕易說出自己的隱私。她能告訴方媛,固然是早已將方媛當作摯交好友,另一方面也說明了確有其事。
“我曾經和你說過死亡鈴聲事件。在丁恩河死後,有一次,我再次聽到死亡鈴聲,聽到所有的人手機鈴聲都響起來,聽到丁恩河溫柔甜美的聲音,對我們說,歡迎來赴死神的約會。李憂塵醫生告訴我,其實,我妹妹的精神病,是家族遺傳的,我自己也可能有這種隱疾,只是現在還沒爆發出來罷了。”
方媛勸慰道:“蘇雅,你別放心上。我聽說,每個人都有精神隱疾的,只是輕重緩急不同而已,所以才有那麼多殺人犯、雙重性格、連環殺手。有時候,適當的渲洩和放鬆更能穩定神經系統。有時間,你還是多陪妹妹出去玩。”
蘇雅看著方媛一本正經的樣子,宛爾一笑:“好了,方媛,你真八婆。是不是,你怕我精神病發作,咬死你?”
方媛嗔道:“你以為你是狼啊,還咬人!”
“是啊,我就是狼,大色狼,專咬你這種美女!有本事,你別跑!”蘇雅張牙舞爪地衝過去。
方媛一起躲,一邊叫:“救命!別玩了!我剛洗過澡換過衣服,你身上那麼髒……”
兩人你追我躲,彷彿兩隻快樂的小鹿,蹦蹦跳跳著走進了女生宿舍。她們心裡很清楚,仙兒和林美萱的死不會那麼簡單,441女生寢室上高懸的達摩克利斯隨時會斬落下來。但現在,她們只想開開心心地盡情歡笑,放飛青春的翅膀。
30、
2006年10月6日,上午10點05分。南江醫學院校園。
蕭強圍著仙兒身體燃燒後的灰燼轉了兩圈,從幾個不同的角度仔細觀察。然後,他停住了腳步,蹲了下來,凝視著灰燼。
灰燼是白色的,還摻雜著衣服上的金屬飾件。這麼大的火,那些金屬飾件居然沒有燒壞,依然保持原樣,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蕭強站起身,對身邊的刑警叮囑了一句:“保護好現場,多拍一些相片。”
說完,他扭頭就走。
“蕭隊!”馮婧追了上來,“剛才那樁命案,好奇怪,整個人都燒沒了。是不是傳說中的人體自燃現象?”
蕭強回頭狠狠地瞪了馮婧一眼,沒有說話,大步流星地走進小樹林。
一些年輕的刑警大聲笑了起來。馮婧暗戀蕭強,是刑警隊人人皆知的事情。
馮婧衝那些男刑警做了個鬼臉,一蹦一跳地去追蕭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