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夜應該是怎樣過的訣衣不知道,她家和別家又有何不同亦不關心,此時她想的,是好好洗個澡換身衣裳。不想還好,想上了,訣衣顧不得自己渾身還虛軟,貼在帝和的懷中嫌棄道,“全身是汗,髒死了。”也不知道是在嫌棄自己還是嫌棄帝和。說完,又覺得自己的頭也很不舒服,“鳳冠好沉,頂了一天,脖子酸的很。”
帝和低低的笑著,動手給訣衣整理衣裳,無奈有些貼身的衣裳已被他撕碎,只能攏緊她未褪下的喜袍,遮了全身的春光和柔軟,彎腰抱起訣衣的時候,帝和用法術將自己身上的衣裳穿戴整齊,完全不像照顧她時緩慢而細緻的親手親為。兩人飛出小黑巷,地上被撕碎的衣裳碎布化成香菸,飄散在漆黑的夜裡,一縷香幽,散盡無痕。
涼涼的夜風吹入裙下,訣衣雙腿微微縮了縮,靠在帝和肩窩裡閉著眼睛,任憑他帶著自己去哪兒囡。
白葉城中有座福臨香山,香山中有一個乾池,可是當人進入池中後,溫暖的池水便會從池壁上面的小孔裡流出來,不用多久便能滿池,白霧嫋嫋從池中冒出來,漫過池沿,飄滿四周,仿如仙境。池中水帶著異香,在池水中泡澡的人身上會帶有池水的香氣,十分迷惑人的心智鯴。
帝和抱著訣衣把她輕輕的放在了福臨香山乾池裡面,看著靠在他肩窩裡像是睡著了一般的她,勾起一抹壞笑,動手脫她的衣裳。啪的一聲,閉著眼睛的訣衣一掌拍在帝和的手背上。
“想幹嘛?”訣衣緩緩的睜開眼睛,“我腰痠。”他若是想又來一回,她可沒力氣陪他了,剛才巷中不知被他折騰了多久,第一回也不曉得對她憐香惜玉,她的身子骨可不弱,竟然酸了,全賴他。
帝和輕笑,“呵。我給你揉揉。”叮叮咚咚的水聲從池壁四周留了出來,縷縷白霧隨著溫水開始升騰,帝和的手還在訣衣的身上,繼續把她身上的衣裳褪盡,她不好意思面對他,便將身子朝池壁側了過去,不去看他。帝和拿著訣衣的喜袍走出乾池,將衣裳整齊的疊好放在岸邊。看著他認真的疊衣裳,訣衣輕輕的揚起嘴角,在她的笑容裡,他走到她面前,蹲下來,打了一個響指,一粒夜明珠從他的指間飛出來,懸浮在池上,照亮一片。
訣衣微微眯眼,低聲道,“好亮。”
“照亮了才能讓我不弄疼你呀。”
說著,帝和抬起手為訣衣拆她頭上的鳳冠。新娘鳳冠繁複,他又是第一次為姑娘拆髮飾,很是小心,怕拔疼了她。
訣衣雙手趴在池邊,神情寧然又幸福淡顯,帝和將她頭上的髮簪一根根取下來放到旁邊鋪開的帕子上,描眉綰髮是恩愛夫妻間會做的事,可她覺得,為她拔簪的帝和讓她有種踏實感。從心底覺得這個男人是她的了,他是夫,她是妻,他們成為一體不分的一對人。
“在酒家屋頂上你抱著的那個女子,是誰呀?”訣衣狀似無意的問道。
“不是我抱著她。是她抱著我。”帝和強調,“而且我主動把她推開了。”這一點一定要明明白白讓她知道,免得酸醋到心裡又給他鬧脾氣,他可不喜歡到處追著媳婦兒在野地裡撒歡。
訣衣低笑,“是誰啊?”
“皎綰。這座城的城主。她……”帝和的話沒有說完打住了,而且並不打算將心裡的話說出來,因為是想誇皎綰的話,說出來只怕今晚自己連鴛鴦浴都沒得洗,莫要說再和她*了。他家這隻貓兒也不是一般的醋罈子,是醋塘,醋湖。
訣衣追問,“她什麼?”
“她是女的。”
“廢話。”她難道沒看出來皎綰是女人嗎?訣衣抬頭看著帝和,“你想說的肯定不是這句話。”
“就是這句。不過是忽然想起來你見到了她,我便沒說了。”帝和颳了一把訣衣的鼻子,很喜歡這個對她做的小動作,像疼一個小丫頭,“今兒大婚太高興,樂傻了。”
訣衣趴下頭,方便帝和取鳳冠,一邊道,“是你傻了我沒有。”
“夫妻同心,可知?”
訣衣點點頭,這點倒是對的,夫妻同心。
“你和她相識最好不過了,能否讓她賜藥給在酒家仙字號上房裡的淵炎呀。聽小二說,白葉城的城主心地善良。”想到昏迷未醒的淵炎,訣衣自問道,“也不知道淵炎現在醒了沒有。”想到自己和知虞被他的聖風颳到了白葉城,忍不住小聲的埋怨他,“你也是,不生氣的時候,哪個人招惹你,你全能容忍,脾氣好得像沒有脾氣。可若是生氣了,天地變色,滔天、怒意風雲襲捲,也不管是不是有無辜
的人會牽累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