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換做過去,訣衣必定沒有沒有耐心聽怨血靈訴說這些心中的怨憤,但做了孃親之後的她,有那麼一絲對怨血靈生前的憐憫。如果不是從未感受過世間的溫暖,他怎會對天地如此不滿,對孃親的渴望,可父親疼愛的渴求,都讓這隻怨血靈看上去那麼可憐。然而,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再是經歷了諸多的不幸,也不該將他的怨恨發洩在帝陽的身上,他與他素未平生,怨血靈不幸的一生也並非是帝陽造成的,他不能這般不分是非。縱然是可憐,但亦不可能讓她接受這樣的人在她的仙體內。身體就是一具,斷斷不可用他人共享。何況,聖燁的一絲血靈還在其中,她怎能允許這樣自私的魔物與她的元神存活在一處,他至死也沒做出一件真正讓她發自內心認可他的事。
“你的出生無法選擇,我亦不能替你選擇父母,或許他們遭遇了不幸,又或是你們不小心失散,我相信他們是愛你的。”訣衣用自己的心聲與怨血靈交談,怨氣這麼重的血靈想一兩句話就將他感化是不可能了,她不會做這般天真的美夢,只是這個聲音對一個身為人母的人來說太過於稚嫩,她到底也不想將這麼幼小的怨靈殺得太過於殘忍,每一個孩子在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一定是帶著善意的,只是出生之後經歷的事才決定了他們的心是黑還是白。
怨靈沒想到訣衣會搭理他,明顯吃了一驚,但很快他就繼續說話了。
“我出生在哪兒無法選擇,生我的人我也無法選,可是這一次我有得選。你看,我從你兒子的身體裡選擇來到你的體內,我不喜歡聖燁的那副身體,虛弱而冰冷,沒有生氣,感覺不到他新鮮血液的氣味。但是你的就不同了,這麼的甜美溫暖,我喜歡極了,這裡比在帝陽的身體裡面還要舒服。我想,這就是孃親的溫度吧,我沒能選自己的父母是何人,但我如今能決定我的宿主是誰。”
“我不會是你的宿主。”
訣衣很肯定的告訴怨血靈,它暫時在她體內是沒錯,但它不可能一直帶著聖燁的血靈留在裡面,讓他待在帝陽的體內是因為她當初不知道,如今既然曉得它存在,怎麼容它放肆胡來。
“可你現在就是我的宿主,怎麼樣。”
怨血靈帶著勝利般的歡喜與得意,便是瞧不到它的形態也能感覺得出來,天真而童趣十足的模樣,像一個得到心愛禮物的孩子,炫耀著自己的厲害和滿足,甚至它是在讓訣衣恐懼它的同時又讚美它。
“我是不是很厲害?”
訣衣沒有回答怨血靈電話,只是靜靜的站著,她需要回神古天,帝和回來如果看不到她的話肯定會擔心,而那些神侍們更是會不放心她帶著帝陽在外面。
“你沒有回我的話是不是在想法子逼我出去?我告訴你,我很厲害。我不想出去,就想待在你這兒,你把我從你兒子那兒拽出來不能讓我無家可歸吧,要知道我一旦沒有宿主就只能飄忽在天地之間,除非等到下一個拿出鮮血並且施下血靈咒的人。這樣的人,除了聖燁恐怕不會有第二個了,畢竟人家可以下自己的血靈沒必要非用我。你若是不容我,我就只能死路一條了,你捨得嗎?”
為何捨不得?
訣衣反問自己,這隻怨血靈雖然聽著年紀很小,但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非親非故的一隻小畜生她怎麼會捨不得?何況,它一直在帝陽的身體裡侵害著他,一個傷害了她孩子的怨血靈竟然覺得自己會捨不得逼它離開,當真是笑話了。
“我曉得你是個溫柔的人,你對你的兒子能那麼好,難道我不是小孩嗎?我沒有父母,你可以成為我的孃親,只要你對我很好,我一定不會在你的體內惹事,畢竟我是真的很喜歡你這裡呢。”
呵呵,一個和聖燁合謀藉機傷害自己的怨血靈居然在與她談共生,難道他以為神仙都是沒腦子只曉得愚善的嗎?她是大神君不錯,可一分一寸的法力都是自己潛心修煉來的,高深的法力可不是靠著無止盡的善良就能擁有,大神君的身份也不是做了多少善事就能得到,一戰一戰廝殺過來她才有瞭如今的身份,那些血流成河的戰爭早就告訴她那些善良不能有,一個人的善良必須擁有鋒芒才會是真正懂得是非的善良,她雖然為人母心疼孩子,可也並非是孩子就會沒有原則的心疼。
訣衣不得不承認,這隻怨血靈的確狡猾的很,它曉得利用人心最柔軟的部分為自己所用,正因為是這樣險惡的心思,她才必不能容它。
“你想要回去是不是?”怨血靈說話的聲音變得溫軟而平靜,彷彿剛才一聲聲控訴天地不公的聲音不是它,“可是我不想回去。雖然我不喜歡聖燁的身體,覺得他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