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寰。
絕美中,威儀逼人,楊夢寰心中只感到她一種高華懾人的氣度,迫得他不敢再看,不自主地低下頭去,低聲說道:“姊姊,你當真生了氣嗎?”聲音細弱,似有無限惶恐。
朱白衣見他神態一變後,黯然垂頭,像是恨自己,心中很感不安,嫣然一笑,道:
“我自己怎麼啦,看你那樣子,好像是受了我的氣一樣?有著滿腹委曲,難道我真的很厲害嗎?”
夢寰道:“姊姊神態之間、自含有一種威儀,使人不敢逼視。”
朱白衣笑道:“怎麼我自己就不覺得?”
夢寰笑道:“我在浙南寧溪縣城第一次見到姊姊時,就感覺到你和別人不同。”
朱白衣搖搖頭笑道:“我們第一次見面不是在寧溪縣城。”
楊夢寰略一沉吟,笑道:“不錯,是在括蒼山那條幽谷之中。”
朱白衣點頭笑道:“你的記性實在很好。”
夢寰突然心中一動,想起一件事來,抬頭問道:“在括蒼山時,我三師叔檢得了一張墨鱗鐵甲蛇皮,那蛇皮可是姊姊取去了?”
朱白衣笑道:“墨鱗鐵甲蛇,是很難得遇上的一種怪蛇,玄玉終日飛翔在大山深澤之中,找了好多年,才碰上那麼一條,待他啄死蛇回去找我,你們已捷足先登,我看你們剝皮洗刷很是用心,也就樂得坐享其成了。”
夢寰道:“我聽三師叔說,墨鱗鐵甲蛇皮,可避刀槍,武林中人視若珍寶,我三師叔失了那鐵甲蛇皮之後,心中很久悶悶不樂。”
朱白衣盈盈一笑,道:“墨鱗鐵甲蛇皮雖然珍貴,但也算不得什麼神品,你們剝皮洗刷,費了不少手腳,我坐享其成,實在有點不好意思,過幾個月。我送你一件東西,不讓你們白費一場手腳就是。”
夢寰搖頭笑道:“我倒是未存那等奢望,送不送都無關緊要。”
朱白衣臉色一變,幽幽輕嘆一聲,默然不語。
夢寰心知又說錯了話,連忙岔開話題,笑道:“姊姊說我師妹已得你拯救,她現在什麼地方,我們去看看她好嗎?”
朱白衣不答問話,只是淡淡一笑,點點頭,帶著夢寰向霞琳養息處所奔去。
楊夢寰自知輕功和人相差很遠,因而一開始就全力施展,他吃得雪參果後,不但病體完全復元,而且精神較病前尤覺健旺,夜色中急步如飛,快若流星。
朱白衣卻是無其事一般,青衣微飄,步履輕逸,不快不慢,始終和他聯袂並進。
兩個人奔走一陣,天色已是大亮,東方天際,彩霞絢爛,太陽已快出山了。
朱白衣突然停住腳步,轉臉望著那燦爛朝霞,呆呆出神,楊夢寰側目望去,只見她嫩臉豔紅,柳眉輕頻,圓睜星目含滿了晶瑩的淚水。嘴角微現著淒涼笑意,聖潔意態中,隱透出幽幽情愁,宛如一株盛放於冰雪中的梅花,清高中,是那樣孤獨,寂寞。
楊夢寰看得一陣感慨,低聲問道:“姊姊,你在想什麼?”
朱白衣回過臉笑道:“你看太陽剛出來,可是我們卻快要到了。”
夢寰聽得一怔,還未琢磨透朱白衣話中含意,她已眨下大眼睛,滾出來兩滴珠,笑道:“走吧!你師妹一定在思念著你。”說罷,當先向前衝去。
夢寰一面緊追,一面打量形勢,覺得當前山態形貌,甚是熟悉,及至爬上了前面一痤山峰,才認出正是先前和霞琳會面的幽谷。
幽谷景物依舊,仍然盛開五色繽紛的山花,瀑瀑流水,青青芳草,松杆伸空,藤蘿飄垂。
兩個人下了崖壁,只見玄玉橫擋在石洞人口,一見朱白衣和夢寰到來,似是已知護守霞琳的任務已完,長鳴一聲,振翼而去。
楊夢寰急搶兩步,衝入石洞,見霞琳靠壁而坐,頭髮散亂,臉色憔淬,但卻瞪著一雙大眼睛,若在想什麼心事。一見夢寰到來,悽婉一笑,道:“寰哥哥,我知道你的朋友一定會對你說,所以我很安心地坐在石洞中等你。”
夢寰心中十分激動,忘記了身後邊有位多情多義的朱白衣,跑過去蹲下身子,拉霞琳一隻手,拂著她散亂的秀髮,問道:“你的傷好了嗎?”
霞琳搖搖頭,道:“我被那和尚掌力震昏後,什麼都不知道啦,好像是陶玉救了我,不曉得為什麼,我清醒後,陶玉不見了,卻是你的朋友她守在我的身邊。我吐了很多血,可不是你朋友給我一粒藥吃,我恐怕就永遠看不到你了。說完,眼光中無限感激,望著站在夢寰身後的朱白衣……”
夢寰聽得心中甚是難過,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