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當下垂手侍立,不待兩人間話,立時把追尋霞琳經過,簡明扼要他說了一遍。自然有很多不便出口的地方,都被他隱了起來。
慧真子聽完話,笑道:“你和琳兒都在這裡,減少了我們一大心事,要不然找到你師父後,還得去找你們。”
夢寰急道:“怎麼,我師父還沒有回到饒州去嗎?”
慧真子道:“我和你二師叔到祁連山來,就是專門為尋你師父……”說至此一頓,又道:“你說那個替我療傷的人在這裡,快些帶我去謝謝人家。”
夢寰怔下神,笑道:“她和沈師妹一起在谷底洗澡。”
慧真子心頭一震,道:“什麼?他和琳兒在一起洗澡?”
夢寰知師叔有了誤會,急道:“她也是個女子,剛才我忘了對兩位師叔說了。”
慧真子一直為朱白衣代她療傷的事耿耿於懷,雖然事非得已,但一個女人,讓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一雙手遍觸她全身要穴,想起來,心中就覺不安,現下聽說朱白衣也是女人,不覺微微一笑,存在心裡的一點不安,頓時消失。
忽地,又一個可怕的意念,泛上了心頭,剛剛綻在她嘴角的笑容,突然失去,臉色變的十分凝重,眼光盯在夢寰身上,一語不發,那兩道銳利的眼光,似兩把利劍般刺入了夢寰心裡,只看得楊夢寰大感不安,不自主垂下了頭。
慧真子似要問話,但她始終沒有開得出口,過了半響,嘆息一聲,卻轉臉對玉靈子道:“二師兄,咱們今天是不是要到大覺寺去探聽一下大師兄的訊息?”
玉靈子笑道:“去是要去,只是去的方法,我還沒有想好,如果暗中窺探,對咱們崑崙派的聲望,大有妨害,要是堂堂正正的投刺拜山,又怕大覺寺中和尚有了準備,探不出個所以然來。”
慧真子心知二師兄不原以一派掌門之尊,暗去大覺寺中窺探,只是不好明白說出而已,略一沉吟,答道:“師兄如不願暗人大覺寺檢視,咱們就明著拜山也好。”說完,黯然垂頭。
玉靈子看師妹神情,知她心中惦念一陽子安危,對自己不肯入大覺寺查探一事,極是不滿,不覺微微一嘆,道:“明去暗探,都是一樣,只要能見到大覺寺中和尚,不管如何也要追出大師兄的下落!”說完話,又是一聲長嘆。
崑崙三子問的微妙關係,並未因年歲的增長,完全消失,三個人每想起,都不覺感慨萬幹。這中間,最痛苦的自然是慧真子,她為著維繫兩位師兄間的感情而甘心犧牲所愛,把一腔少女熱情,全藏心底,數十年來由少女步入中年,背地裡不知道哭過了多少次,但她表面上卻能不偏不倚,對兩位師兄一樣看待。
一陽子避情遠走,浪跡天涯,玉靈子不得不接掌門戶,他和慧真子同住在崑崙山金頂峰三清宮,三十年來,全仗慧真子的定力,維持崑崙三子間微妙的均衡。
直到她遭受邱元金線蛇咬傷之後,一陽子剖示愛心,甘陪她十年後,濺血殉情,慧真子數十年苦心築成的理智防線,也隨著崩潰。因此,言詞神態之間,不知不覺就流露出對大師兄的偏愛和關心。
玉靈子一聲長嘆,使慧真子悚然警覺,轉臉望師兄,只見他隱透著無限的哀傷,不禁暗自警惕道:慧真子啊,慧真子!你已經忍受了三十年的痛苦煎熬,如今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難道就不能再忍受下去嗎?想起來近日中和二師兄故意鬧的閒氣,甚是歉然,也難怪他感到傷心。
慧真子想到這裡,不覺回頭對玉靈子歉然地一笑,道:“咱們既是準備明著拜山求見,那就乾脆白天找上門去好些。”
玉靈子微微一笑,仰臉看著天色,道:“現在不過未時左右,最好咱們今天下午就去。”
慧真子還未及答話,楊夢寰卻插嘴接道:“朱白衣知道大覺寺的地方,等一下問問她,弟子隨侍兩位師叔同去,以便恭候差遣。”
三人說話間,沈霞琳和朱白衣洗好澡攀上峰頂,慧真子細看朱白衣換穿女裝後,動人至極。說秀美,她似比沈姑娘還勝三分。她望朱白衣,朱白衣也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望她,兩人互相打量了一陣,慧真子心頭不自覺感到了微微一震。
只覺她秀美中,另含蘊一股逼人的高貴氣度,迫得人不敢多看,不自主垂目合掌,說道:“慧真子承蒙女英雄代療蛇毒,挽救了垂危一命,我這裡拜謝大恩了。”
朱白衣微一躬身,還禮笑道:“略效微勞,不敢當謝。”
她舉止雖然高做,但卻是那樣自然,使人覺不出她有傲氣凌人之處。
沈霞琳見到師父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