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昆笑道:“好,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是總襟頭給你求情,我們也不必和一個渾小子計較了。”
韓威武給他們斟了一碗酒,說道:“這是本寺主持自釀的美酒,韓某借花獻佛,敬兩位大人一碗。”
周燦喝了酒興致很好,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韓威武閒聊,忽地說道:“韓總鏢頭,不是我們疑心太大,小金川發生過一樁事情,許多高手,就是栽在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子手裡的,這小子居然敢冒充我們御林軍的軍官哩!”
韓威武說道:“有這樣的事?”
周燦說道:“是呀,要不是我們被派小金川去查辦這件案子。我也不敢相信竟有這樣出奇的事情呢!”
韓威武道:“這小子是什麼路道,大人查出來沒有?”
馬昆搖了搖頭,說道:“這小子,自稱姓楊,可沒人知道他的來歷。”
韓威武心中一動:“難道那位少年英雄就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這位小兄弟?好在我沒有說出他的名字。”
楊華也在想道:“好在這兩個狗官只知道我的姓,不知道我的名,否則一說出來,我可就要給他們當場揭破了。”原來楊華剛才因為料想韓威武不會聽過自己的名字,已經如實告訴他了。
石建章道:“這小子在小金川做了什麼案,不知兩位大人可方便說麼?”
周燦說道:“咱們都是老朋友了,有什麼不方便說的?反正這件事情在小金川也是大鬧開了。不過,說來慚愧,可真是長敵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們有一個同僚名叫李大勇,送一件公事到小金川去,中途失蹤,現在尚未知道下落。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後不久,小金川就出現了一個冒牌的御林軍軍官,大概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便是那個小子了。料想李大勇已經遭了他的毒手啦。”
韓威武裝作吃了一驚的模樣說道:“李大勇不是你們前任統領北宮望親自提拔的人嗎,他在京城的時候,和我們也是認識的,據我所知,他的武功還當真不弱呢!”
馬昆說道:“還有武功高得多的人折在這小子手下呢,駐在小金川的崔軍門帳下有所謂‘四僧、四道、五官’,你知道麼?”
韓威武道:“曾經聽人說過,不過我記不起那許多名字,只知道四僧之首是天泰上人,四道之首是混元子,五官之首是鄧中艾。”
馬昆道:“這三人的本領,依你看來怎樣?”
韓威武道:“天泰上人是喇嘛教中有數的高手,混元子已得武當劍法的真傳,鄧中艾的判官筆更是武林一絕,當然算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馬昆說道:“可是不但他們三人,‘四僧、四道、五官’,全都折在這姓楊的小子手下,那小子只不過有一個幫手,和他一般年紀,而且還在他打了許久才來幫他的!”
正文 第十一回 驚聽琵琶來怪客 戲傾杯酒折強徒
韓威武道:“哦,還有一個這樣厲害的少年,這可真是應了一句俗話,長江後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換舊人了。”
這兩句話本來含有稱讚那兩個少年之意,韓威武話出了口,方知不妥。好在馬、週二人似乎並沒琢磨他的說話,馬昆嘆了口氣,說道:“可不是嗎?御林軍的威風都給這小子掃盡了。不過話說回來,我們沒有碰上這個小子,可還當真算得是不幸中之大幸!”
楊華心裡暗笑:“我就坐在你們面前,你們還說沒有碰上。”忽地發覺韓威武的眼光似乎正在注視著他,楊華瞿然一省,連忙低下了頭,裝作瞌睡的樣子,打了一個呵欠。
周燦皺一皺眉頭,好像不高興楊華打這個呵欠,擾亂他的談興,但也不屑為這點小事呵斥楊華,當下接著馬昆的話,加以解釋道:“我們本來是奉派去查究那個冒牌的御林軍的,到了小金川,方才知道發生了這許多駭人的事情。但那個小子和他朋友早已逃得無影無蹤了。不久,我們接到海統領八百里加緊送來的公文,把我們調去拉薩,我們也就離開小金川啦。”
這次輪到馬昆皺一皺眉了,他向周燦瞪了一眼,說道:“老周,你的酒喝多了吧?不能再喝了!”弦外之音,自是提醒周燦不要胡亂說話,洩漏公事的秘密。
周燦甚是尷尬,心想:“讓他們知道是去拉薩有什麼打緊?反正這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原來他們此行另有目的,到拉薩給活佛送禮只不過是藉口而已。不過由於馬昆是周燦的上司,周燦只好唯唯稱“是”。跟著也像楊華那樣,裝作瞌睡,打了一個呵欠。
韓威武老於世故,說道:“周大人,你歇歇吧,咱們明天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