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海說道:“不錯,他也向我打聽尉遲大俠和你的訊息。我說你已經到天山去了。你沒碰上他嗎?”
孟華說道:“沒有。不過我卻曾碰上他的師兄。”
孟華說起金碧峰在雪山上被一群犀牛攻擊,自己恰好和他碰上,救他脫險之事,聽得眾人都是咋舌不已。
孟華說道:“講起這件事情,我還應該向你道歉呢。”
羅海怔了一怔,說道:“你救金大俠的兒子,這是一件好事,為什麼要向我道歉?”
孟華說道:“不是救人之事,是我借你的那匹坐騎之事。不過這兩件事情有點連帶關係。”羅海想了起來,說道:“對啦,我正想問你,你怎的換了坐騎?”
孟華說道:“我這匹坐騎,已經換了第三次了。最先是你借給我那匹坐騎,途中遭遇壞人伏擊,不幸被射殺了。但後來我在天狼部得到江布的一匹名馬,本來想把那匹馬償還你的……”
羅海不覺又是怔了一怔,說道:“且慢,江布是西藏著名的惡霸,怎的你和他會有交情呢?”
孟華笑道:“那匹坐騎不是他送給我的,是給我搶來的。這個大惡霸也是我的仇人呢。”當下把江布如何逃到回疆,如何和清廷的大內高手勾結,來到天狼部,想煽惑天狼部的酋長與義軍為敵之事原原本本說給歲海知道:“他逃到天狼部,正是應了一句老話,天堂有路他不進,地獄無門他偏進來。恐怕他做夢也想不到,在那裡會碰上尉遲大俠和我。結果是鷹爪僥倖逃脫,他被我們擒獲。天狼部的新格老將他押回西藏,交給他禍害最深的仇家了。他平生最喜愛的那匹名馬就歸我所有了。”眾人聽了江布的下場,都是大為稱快。
孟華繼續說道:“我本來想把江布那匹坐騎償還你的,但因金碧峰摔壞了腿,我送給他了。”
羅海哈哈笑道:“這件事你做得好極了,我那匹坐騎本來是送給你的,要什麼‘償還’?你這樣說,那反而是把我當作外人了。”
第二天一早,孟華與羅海父女道別,羅曼娜與桑達兒依依不捨,又送了他一程。臨別說道:“孟大哥,你對我們的恩情我們永遠也報答不了。只請你記得,你和那位金姑娘一起回來。”孟華說道:“我會回來的,我也永遠記得你們珍貴的友誼!”
他不用送羅曼娜回鄉,時間是更寬裕了,此時才是正月下旬,距離崆峒之會,還有將近五十天的時間,用不著心急趕路了。不過在他知道江上雲的訊息之後,心潮卻是起伏不定。
金碧漪的哥哥已經諒解他了,那個驕傲的江上雲對他是否還有敵意呢?
不錯,金碧漪的父親是已經知道女兒喜歡他,而且也曾向他透露過口風,暗示可以答應他們的婚事了。但也只限於“暗示”而已,並未成為定局。假如江上雲堅決不肯放手的話,憑著江家和金家的深厚交誼,如果江海天親口為他的兒子向師妹求婚,這事情會不會有變卦呢?
當然,即使有這種最壞的情況發生,孟華相信也不過只是多添一點磨折而已,只要金碧漪真心愛他,哪怕更多磨折也阻擋不了。不過卻難免彼此心上都有疙瘩了。
“金大俠派他的兒子到天山,只是為了邀請唐掌門在今年前輩女兒呂四俠的百年忌辰之時,到氓山掃墓。同時也是為了藉此機會,讓兒子謁見這位當世的武學宗師而已,並無什麼特別的使命,用不著過了一些時候,又加派江上雲來的,江上雲本來應該跟師父和師妹回家,為什麼他卻又獨自來到回疆?是他半途和碧漪鬧翻了?還是為了其他我未知道的原因呢?”孟華不覺有點猜疑不定了。
忽地他又想起了鄧明珠來:“那位鄧姑娘雖曾因議婚不成之事惱恨江家,但江家根本未知道這件事情,這只是江上雲的師兄替他自作主張拒婚的。那次在昭化相逢,江上雲誤會她是愛上了我,責備我用情不專,甚至因此要取我的性命,他是為師妹呢?還是為了鄧明珠呢?或許他對鄧明珠也不是完全無意吧?碧漪準備等待機會,就向父親和她的江師伯重提鄧家這門親事的,不知她說了沒有?那位鄧姑娘現在也該回到她的家鄉了吧?要是這門親事能夠撮合成功,那就好了。”
三師父那件錯綜複雜的疑案令他憂慮不安,加上了對金碧漪的相思,又加上江上雲突然在回疆出現在他心頭抹上陰影,孟華和桑達兒、羅曼娜分手之後,獨自一人回去,不覺是更加心事重重了。
這一天他走到羅布泊,那已經是接近甘肅省境的地方,大約還有不到十天的路程,就可以踏進玉門關了。
但這段路程卻特別難走,因為這個地方已經是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