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必他早已胸有成竹。”孟華心想,稍稍放一點心。不過孟華也還有一樣想不通,玉虛子在受了暗算之後,到他暴斃之前,是有一段時間的,難道他真的是不知道自己遭人暗算,以他的武學修為,按說是不該不知道的!知道了,在死之前,為什麼不說出來?
孟華猜得不錯,暗算玉虛子的兇手,確實是海蘭察。
原來海蘭察的七煞掌功夫業已練到化境,他暗算玉虛子那股掌力陰柔狠毒,初時身受者並不感覺怎麼厲害,嚴重的後果是過後才突然發作。玉虛子不是不知,卻因太過自恃,以為自己所受的一點內傷並無大礙,他想把要緊的話先說完了,再查究那個“散工”是誰的。哪知正說到最緊要的關頭,那股七煞掌留在他身上的後勁突然發作!
且說在擾攘一番之後,崆峒派的弟子已把玉虛子的屍體搬回清虛觀,大石道人也出來回報,說是找不到那個散工,如今正準備到山上各處搜尋。
洞真子說了幾句哀悼的話,便即宣告本派的同門大會繼續進行。場中喧鬧的聲音尚未完全靜止下來,那個古怪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那聲音冷冷笑道:“洞冥子,你還好意思說是崆峒派上下都擁護你嗎?玉虛子老前輩屍骨未寒,他剛才說的話大家都聽見了,他是崆峒派的長老,總不能算是外人吧?”
玉虛子臨死之前,曾提出以丹丘生為崆峒派的繼任掌門人選,洞真子和洞冥子本來想含混過去的,不料給這個人重新提起,弄得他們大為尷尬。而這番話也正是針對他們剛才所聲言的“外人不得干涉他們本門的事”而駁斥他們的。
洞真子患得患失,在他的心裡,當然是不希望給丹丘生繼任掌門,但也不服氣給洞冥子硬生生迫他下臺,心想:“難得有這機會,掃一掃他的面子也好。即使終於還是不免給他接任掌門,他的威信也是大大不如我。”於是貌作公正,緩緩說道:“師弟,你的意思怎樣?”
洞冥子正在裝作悲悼本門長老,有苦說不出來,想了好一會子,只好訥訥說道:“玉虛師伯的意見按說是應該尊重的,不過,不過,他老人家年紀老道……”只差“老糊塗”三個字未說出來。
金逐流忽道:“我是外人,當然不便干預貴派的廢立大事。我只是以旁觀者的身份來說,玉虛子老前輩在臨死之時,可是神智清醒得很啊!”
洞冥子道:“金大俠,你不知道,我們的玉虛師伯一向是很鍾愛他這個小徒孫的,我不敢說他是糊塗,但一個人年紀老了,偏袒理門戶是你們本門的事情。但按照武林規矩,要是案情尚有可疑之處,當事者不服的話,外人也可以說幾句公道話的。要不然你們請我們來做什麼?”
洞冥子賠笑說道:“待會兒再審丹丘生此案之時,我們當然會請你老人家評評理的。”言外之意,他們現在乃是推選本派掌門,雷震子就不該多話了。
雷震子哼了一聲,說道:“我看這兩件事情恐怕也有牽連吧?”
洞真子貌作公正,說道:“金大俠,你的意思怎樣?請賜嘉言。”金逐流說道:“不敢當。不過既承下問,我倒有個意思,請貴掌門考慮是否可行。”洞真子道:“請金大俠賜示。”金逐流緩緩說道:“依我之見,次序不妨顛倒一下。”
洞真子道:“顛倒什麼次序?”金逐流道:“貴派同門大會,原定是要推立掌門,然後進行清理門戶之事,對吧?”洞真子道:“不錯。”金逐流道:“我的意思,就是把這兩件事情的先後次序,顛倒一下如何?”
既有玉虛子的遺言在前,又有金逐流進言於後,於理於情,身為崆峒派掌門人的洞真子,對金逐流這個提議也是不能拒絕的了。於是說道:“這樣也好,洞冥師弟,你的意思怎樣?”
洞冥子無可奈何,只得說道:“師兄既說好,小弟焉有異言。”心裡想道:“先行清理門戶,諒丹丘生也難洗脫罪名。侍他叛徒身份一定,我還怕他和我爭奪掌門?”
儀程次序顛倒,看似一件小事,其實關鍵重大。當下洞真子以掌門人的身份,當眾宣佈,先行清理門戶。說道:“現在先審丹丘生這件案子,倘若他是無罪的話他可以重回本門,作為繼任掌門人選之一;但若罪名成立,他就必須接受應得嚴懲!丹丘生,你有無異議?”
丹丘生道:“掌門人我是決計不敢承當的,但求此案能夠公平了結,弟子於願已足。”
洞真子道:“我身為掌門,自然不會負同門所託,公平處理,決不偏私!這麼說,你是並無異議的了?”丹丘生說了一個“是”字。洞真子道:“好,洞冥師弟,請你擔任指控,公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