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寧侯府。
紀澤坐在書房裡,神態悠閒地練著字。
一個身影悄然閃進了書房,低聲稟報:“世子,一切都已安排妥當武煉巔峰。如果順利的話,很快就能聽到好訊息了。”
紀澤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眼中閃過冷厲的光芒。
這一個多月來,他一直隱忍不發,安分守己地待在侯府裡,就是為了降低威寧侯的戒心,靜待最佳時機。
今天晚上,顯然就是最好的機會。
威寧侯進宮探望紀賢妃,出宮的時候遇刺身亡。刺客沒留下活口,連屍體都帶走了。只在地上撿到一塊楚王府的腰牌......
既能除掉威寧侯,又能將這盆髒水潑到楚王頭上,為秦王爭奪儲君掃除障礙,將京城這一潭水徹底攪渾。真是一石三鳥的妙計!
而他,什麼也不用做。只要坐等著威寧侯遇刺的噩耗,然後表現出一個兒子應有的悲愴和憤怒就行了。
想到枉死的小鄒氏和她肚中的孩子,紀澤的眼中閃出狠戾的寒光。
......
時間一點一滴的滑過。
子時過後,急促的馬蹄聲劃破了威寧侯府的寧靜。一個遍體凌傷滿身鮮血的親兵從馬上滑落,咚地一聲重重落在地上,聲音近乎慘厲:“快開門!”
門房管事被嚇的魂飛魄散,忙喊人將親兵扶進府裡。
這個親兵是威寧侯身邊的親信,門房管事自然認識,此時見親兵悽慘可怖的樣子,心中一陣慌亂:“到底出什麼事了?”
那親兵咬緊牙關,眼中射出悲憤的光芒:“快些扶我去見世子。我有急事要稟報。”
門房管事立刻喊了兩個小廝來,扶著親兵去淺雲居。
親兵身上不停地滴落著鮮血,走過的地方血跡斑駁,令人心驚。
親兵見了紀澤,撲通一聲跪下了,淚水在眼中打轉,哽咽道:“啟稟世子。侯爺......侯爺出宮後遇到了刺客。小的們拼死護著侯爺突圍。可對方人手眾多,我們根本不是對手。所有人都死了,只有小的逃出生天。回來給世子報信......”
紀澤霍然變色,猛地起身大步走過來:“父親呢,他現在怎麼樣?”
那親兵淚流滿面,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侯爺逃出了一段路。刺客們追了過去。現在生死不知,還請世子立刻帶人去救侯爺。遲了只怕......”
“這些人竟敢在天子腳下行刺,簡直是膽大包天!”紀澤面色鐵青,眼中閃著怒火:“你告訴我具體方位,我立刻領人去救父親。”
那親兵說出了大概方位後。便因失血過多昏厥了過去。
紀澤命人將親兵抬下去治傷,然後迅疾的領著一眾侍衛出府救人。
威寧侯遇刺的事,幾乎立刻就傳遍了闔府上下。眾人俱都驚駭不已。顧採蘋還算鎮定些,紀妤卻被嚇的面無人色。匆忙穿了衣服就去了依蘭院。
此時也顧不得和含玉是否對盤了,這麼要緊的事,總得讓含玉也知道。
含玉也聽說了這個噩耗,面色蒼白,不過,比起驚恐慌亂的紀妤來總要鎮定多了:“三小姐先別慌,世子已經領著人去救侯爺了。侯爺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紀妤哪裡還有個主意,只知道哭鼻子抹眼淚。
親孃已經死了,萬一父親再出什麼意外,這威寧侯府的天也就塌了......
含玉深呼吸一口氣,逼著自己平靜下來,命人給紀嬛紀妧送信戰神無敵。想了想,又打發人去鄒家老宅給許氏母子送個信。
做完這些之後,含玉又低聲寬慰起紀妤來。
......
這一夜對威寧侯府來說,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所有人都在焦急不安地等著紀澤安然救回威寧侯。
含玉卻越等越心涼,別人不知道紀澤和威寧侯之間的恩怨,她卻是心知肚明。
威寧侯遇刺一事來的太過突然,也太過蹊蹺。到底是誰和威寧侯有這樣的深仇大恨,竟然甘冒這麼大的風險刺殺威寧侯?
心中那個隱約的猜想實在太過驚世駭俗,含玉根本不敢訴之於口。
天矇矇亮之際,紀嬛和紀妧便趕回了侯府。不止是她們姐妹,兩人的夫婿也都跟著來了。紀嬛的眼睛紅通通的,紀妧已經快臨盆了,依然堅持趕了回來。一路上大概是動了胎氣,面色十分難看。
含玉看著一陣心驚,說了一堆好話寬慰紀妧:“世子已經領人去救侯爺了,說不定很快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