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蘭咦道:“後面這二人是丹霞派的?”程霏曄道:“可不是麼。丹霞派這回來的人可多了,咱們等著看好戲吧!”
兩人說話中,就見左首丹霞派的這位眼見飛刀來擊勢不可擋,危急中記起了師門劍法要旨:“敵強不足恃,當迎則須進,借力使力不費力。”當下脫口叫道:“文師弟,霞光普照。”兩人既是同門練武,招式一說即刻反應上來,不退反進,雙雙旋躍而上,手中長劍這時已然出鞘點點刺出。月光下但見劍氣長虹,嗤嗤聲響不絕,直將兩人周身裹在劍圈之內,就聞噹噹噹數響劃過,兩人已然躍迴雪地之上,姿勢瀟灑俐落,果有名家劍派風範。
二人這時收劍相視一笑,只見兩柄飛刀斷成數截跌落四周雪地,這招霞光普照的是非同凡響。
驀地裡聽得前方林間一聲嬌採喝道:“高師弟、文師弟,好一招‘霞光普照’,果然不負了師父的教誨!”
梵羅雙剎三徒尋聲看去,只見左側林間處緩步走出五人,清一色皆是女子身段,服色與後頭二人相同,顯然是敵人分路夾擊而來。三人臉上神色傲然,毫無懼畏,嘴裡哼哼冷笑,渾不將敵方之眾給瞧在眼裡。
那文師弟見是師姊到來,高聲笑道:“這招若是薛師姊來使,那可比我們二人要來得有威力多了!”說著與姓高的師兄同時邁步向前,當下將梵羅雙剎三徒給合圍在中間。薛師姊五女分站金、木、水、火、土五合之位,文師弟二人則是倚站兩儀之樞,乍然看去,倒是有點像天罡北斗陣,實則大異其趣,卻是丹霞派獨門的七魁五儀陣法,不容小覷。
薛師姊見陣式已成,胸有成竹的說道:“陰山三鬼,修羅門雖少在江湖上走動聯絡,但究竟是武林中叫得出名號的門派,怎地卻幹起瞭如此偷雞摸狗的下三濫勾當來了?東西呢?交出來!”梵羅雙剎門下弟子共有七位,江湖名號分別是“陰山三魂”與“梟羅四魅”,然江湖上正派人士均將“魂”、“魅”二字去邊,單留一個“鬼”字稱之其名。
陰山三魂眼見敵方來者不過七人,其中五位又皆是女輩之流,卻那裡將這些人給放在心上。這時聽得對方不稱呼其“陰山三魂”,卻是逕改稱號的謂之“陰山三鬼”,正是犯了三人大忌,聞言無不大怒。那使飛刀的回過身來,睚眥眉拔的拉開嗓子說道:“這位說話的姑娘,想來必是丹霞派的霞飛劍薛萱了?貴派不在廣東享福,卻遠巴巴的一路自嶺南尾隨我們陰山三魂到此,莫非是諸位姑娘看上了我等三人的英俊瀟灑,這才千里迢迢的趕來長白山招婿認親不成?”
苗若蘭見到這人轉過身來說話,雖是距離隔了丈餘,但月色下看得明白,此人一張闊長臉好似頑驢面頰給烙印在人臉上,兩耳迎風,鼻大擋雨,若真有人要說這副長相乃是“英俊瀟灑”,那麼這人不是瞎子就是患有青光眼了。
丹霞派眾人聽他這般油腔滑調的輕浮之語說來,個個臉上均現鄙夷之色,兩名男弟子更是揚劍怒目相向。
霞飛劍薛萱成名已久,幾時受過這等穢氣,長劍凌空一劈,喝道:“冞羅鬼,打得贏我再來討嘴上的便宜罷!”使飛刀說輕浮話的那人一聽,氣得滿臉容色鐵青,斗然間暴喝道:“老子是冞羅魂,不是什麼冞羅鬼,你別胡叫一通的打壞了老子名聲。陰山三魂講打最是容易不過,咱們是單挑對打,還是一傢伙上來?”
薛萱聞言躍出陣來,叫道:“單挑就單挑,怕你這個冞羅鬼不成”劍招朝前一送,當下搶先攻了上去。
苗若蘭聽得雙方對話滿心疑惑,轉頭問道:“霏曄姊,有人名字就叫冞羅魂的麼?”程霏曄聽得噗哧一笑,不禁掩上了嘴說道:“陰山修羅門的門人都是沒有名字的,三魂就依著他們所使的兵器命名;大魂自然就是冞羅魂了,二魂雙戟魂、三魂剃羅魂。“陰山三魂”是梵羅左剎的徒弟,“梟羅四魅”則是梵羅右剎的徒兒。但總的來說,江湖上都是視作梵羅雙剎的門人弟子就是了。至於“梟羅四魅”這四人的個別稱呼,這我倒是未曾聽師父提起了。”
苗若蘭聞之興味十足,說道:“原來梵羅雙剎分開來就是左剎與右剎了,還真是挺有趣味的,我爹爹這些事兒可就從沒跟我說起過呢。霏曄姊,尊師對江湖上的事知道的當真不少吧?”程霏曄道:“這是自然的了。我師父年輕時雲遊四方,先前還曾與紅花會眾英雄們相處過一段日子,就連陳總舵主的師父天池怪俠袁仕霄也都是他老人家的朋友。”
苗若蘭道:“紅花會的名頭我倒是聽過,不過這似乎是許久前的江湖事了,不是麼?”程霏曄這時正專心的看著雙方你來我往的招式,聽得苗若蘭問來,嘴裡僅只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