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間,小李繼續趕路。他穿過新橋,一直趕著他那兩匹瘦馬,最後抵達熊瞎子街。到達後,他按主人的吩咐,將馬和騾子拴在訴訟代理人家的門環上;隨後,不顧它們未來的命運如何,他就返回去找波託斯,告訴他任務已經完成了。
那兩頭可憐的牲畜從早上起就沒吃東西,所以過了一段時間後,它們便嘶叫騷動起來,以致把門環都扭鬆了。訴訟代理人吩咐他的小通訊員去詢問鄰里,打聽一下這匹馬和這頭騾是屬於誰家的。
科克納爾太太認出了她的饋贈,而起初她絲毫不懂禮物為何贈而復歸;但不久,陳鐵的來訪使她茅塞頓開。這位火槍手雖然強行自制,但他雙目閃動的怒火,還是令其敏感的情婦驚惶不已。原來穆斯克東沒有隱滿主人,說他遇見了範曉奇和趙羽,並說達達尼昂從那匹黃馬上認出了是一匹老瘦馬,他就是騎著那匹老瘦馬來的巴黎,後來又以三個銀幣賣掉的。
陳鐵和訴訟代理人太太約好在一所修院迴廊裡會面,然後就告辭了。訴訟代理人看出陳鐵就要走,便要請他吃頓飯,然而陳鐵卻莊嚴地拒絕了。
科克納爾太太帶著渾身顫抖前往修院迴廊,因為她料到等待她的將是一通指責;但她仍被陳鐵那高大威猛瀟灑的體貌迷給住了。
一個自尊受挫的男人能用詛咒和指責把一個女人罵得垂頭喪氣,陳鐵正是這樣讓訴訟代理人太太低頭認罪的。
“唉!”她說,“我本以最好的想法去做事的。我們的一家客戶是個馬販子,他欠了事務所的錢,可是嘴還硬得很,我就牽了那頭騾子和那匹馬來抵欠我們的錢,他應允那是兩頭美極了的坐騎呀。”
“那好,夫人”陳鐵說,“如果他欠你們超過五埃居,那這馬販子就是個大騙子。”
“買賣中找便宜並非不許可,陳鐵先生,”訴訟代理人太太尋求辯解說。
“不是不許可,夫人,但找便宜的那些人應該允許別人尋找更加慷慨的朋友嘛。”
陳鐵說著轉過身去,邁出一步準備走開。
“陳鐵先生!陳鐵先生!”訴訟代理人太太叫道,“我錯了,我承認,當關繫到去裝備像您這樣一位騎士,我本不該討價還價的。”
陳鐵不回答,向後跨出了第二步。
訴訟代理人太太彷彿看見他走進一片光華四射的雲層,雲層四周圍著一個個公爵侯爵夫人,正把腳下成袋成袋的金洋向他投去。
“請站住,看在上天的份上!陳鐵先生,”她大聲喊道,“請站住,咱倆談談。”
“同您交談會給我帶來不幸。”陳鐵說。
“但請您告訴我,您到底要求什麼?”訴訟代理人太太用深情的語調說道。
“什麼也不要求,因為即使我向您要求什麼,結果都是一碼事。”陳鐵用一種極度失望的口吻說道。
訴訟代理人太太拖住陳鐵的胳膊,迸著痛苦的衝動大聲叫道:“陳鐵先生,這一切我全然不知呀,像我這樣一個婦道人家,我知道一匹馬是什麼呀?我知道馬具是什麼呀?”
“您應該交給我去辦呀,我是行家,夫人,可是您想的是省錢,放高利貸。”陳鐵繼續用一種厭惡的語調說道。
“這是個錯,陳鐵先生,但我一定會補救的,用名譽擔保。”訴訟代理人太太的眼光中閃爍著淚光,用激動的口吻說道。
“怎樣補救?”陳鐵滿不在乎的冷冷問道。
“聽著。今天晚上,科克納爾先生要去肖勒納公爵家,肖勒納公爵要召見他。為了協商一件事,起碼需兩小時。您來吧,就我們兩個人,我們再算下賬。”訴訟代理人太太馬上回答道。
聽完訴訟代理人太太的話,陳鐵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並答道:“好極了!這才像話,親愛的!”
“您饒恕我啦?”訴訟代理人太太試探著,輕聲問道。
“將來再看吧。”陳鐵莊重威嚴地說。
於是兩個人互相說聲“晚上見”就分手了。
………………
之後的事情不比我多說,可想而知……
現在,除了範曉奇之外的所有人都有了自己的裝備。就在陳鐵去訴訟代理人太太家秘密幽會的那天晚上,範曉奇坐在裝修簡陋的出租屋內的一張桌子旁邊,雙手託舉著下巴沉思了起來。
既沒有朋友,也沒有情人,一個新來的穿越者,怎麼才能在不求助於他人的情況下搞到自己的裝備呢?……
去搶劫?這個辦法又快又有效,但在現在這種重任在身的情況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