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各人去尋求自己的裝備以來,幾位朋友之間就再沒有定期的聚會,吃飯時不是沒有你就是少了他。人在哪兒就在哪兒吃,或者說得確切些,能在哪兒就在哪兒吃。再說,公務也佔去了一部分飛速流逝的寶貴時光。他們只約定一週中的某一天,將近下午一點鐘,在陳鐵的住處見一次面,陳鐵曾經發過誓,那一天,他是不會跨出門檻一步的。
範曉奇在去陳鐵家的路上,看到陳鐵和趙羽正在高談闊論。趙羽有點兒舉棋不定,意想重皈教門。陳鐵根據自己的習慣既不勸阻也不鼓勵,他主張要讓每一個人都是自己自由的主宰。是凡有誰去討教他,他從不當參謀,而且還必須向他說兩遍他才肯開口。
“一般來說,請教主意的人,”他說,“壓根兒就不遵從;或者如果遵從了,只不過是找個為他出過主意的人供他以後能好責怪。”
範曉奇到後片刻,陳鐵就來了。於是幾個朋友就會齊了。
四張臉表現四種不同的情感:南宮無痕的臉上顯得平靜,範曉奇的臉上洋溢著希望,趙羽的臉上流露著不安,而陳鐵的臉上則是無憂無慮。
四個人交談片刻。談話中,陳鐵讓人隱約看到,似乎有什麼高官顯貴很想自告奮勇為他一解窘困;這時,小趙走了進來。
他來是請陳鐵回家的,他用可憐又可鄙的樣子說,讓他回家很重要。
“是我的裝備送到了?”陳鐵問。
“說是又不是,”小趙回答說。
“可你到底想說什麼?……”陳鐵一臉疑惑的望著小趙。
“請您來一下,先生。”小趙,禮貌的說道。
陳鐵站起身,向他的朋友鞠一躬,跟著小趙走出門。
頃刻間,小王又出現在門口。
“你找我有何貴幹,朋友?”趙羽帶著溫存的話語問;每當他的意念指引他皈依教門時,人們就發現,他都是以這種溫存的言辭說話的。
“有一個人在府上等先生,”小王回答說。
“有一個人!什麼樣的人?”趙羽又點驚訝的問。
“一個乞丐。”小王如實答道。
“佈施他一些吧,小王,再請他為某個可憐的罪人祈禱吧。”趙羽淡淡的吩咐道。
“那乞丐執意要和您說話,並聲稱說您一定很高興見到他。”小王繼續說道。
“他對我沒有說過什麼特別的話?”趙羽轉過頭望了小王一眼,然後追問道。
“說了。他說:‘如果阿拉米斯先生遲遲不肯來見我,您就對他說我是從圖爾來的。’”
“從圖爾來的?”趙羽聽完這句話之後,驚聲說道:“諸位,十分抱歉,那個人也許給我帶來了本人久盼的訊息。”他說著立刻站起身,急速離去。
現在只剩下陳鐵和範曉奇了。
“我想那兩個傢伙都找到他們需要的東西了,你說怎麼樣,範曉奇?”陳鐵問。
“我知道,陳鐵進行很順利,”範曉奇說,“至於阿拉米斯,說實話,我從來沒有認真地擔心過,而你呢,親愛的南宮無痕,那傢伙的錢屬於你的正當所得,而你卻如此慷慨地分給了他人,你將來怎麼辦呢?”
“我挺高興殺掉了那個怪傢伙,我的孩子,因為殺死一個壞人,這是上蒼的恩賜,但倘若我將他的錢塞進自己的腰包,那將會像一塊重石壓在我的心頭,抱憾良心的愧疚。”
“得了得了,親愛的陳鐵!你有些見解真不可思議。”
“談別的,談別的!昨天,特雷維爾先生光臨寒舍來看我,你知道他對我說些什麼嗎?說你和紅衣主教正在保護的那些形跡可疑的人經常來往。”
“這就是指我拜訪的一個女人,我曾對你說起過的那個女人。”
“哦,對!一個金髮女人,關於她我還對你忠告過,你當然是不屑一顧的。”
“我向你解釋過我的理由。”
“是的;但我想,就按照你對我說的,你眼裡看到的只是你的裝備。”
“絕非如此!我得到確切訊息,那個女人和劫持波那瑟太太事件有瓜葛。”
“對,這我清楚;為了找回一個女人,你就對另一個女人獻殷勤:這是最長久的途徑,而且也最有趣。”
範曉奇正想把一切向南宮無痕和盤托出;但有一點使他打住了話頭,那就是南宮無痕在名譽攸關的問題上是位嚴肅的顯貴,我們的這位多情種事先就相信,在他先前決定要對付那個女人的如意算盤中,有些事是不會獲得這位清教徒的贊同的,所以他寧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