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新手急於把睡袋拿走以免被當作證據的話,他會跑進來,不管三七二十
一拿起睡袋就往外跑。”
“所以你認為這個睡袋是經常露營的人捆的了?”
他點點頭。
“是班寧·克拉克嗎?”
“不是克拉克,就是鹽丁兒·鮑爾斯。”
“這又說明什麼問題呢?”
“一種可能是鹽丁兒·鮑爾斯和班寧·克拉克在捉迷藏。我怕在路上,
在任何緊急醫療手段都不具備的情況下,克拉克會出現砒霜中毒的症狀,即
使毒藥不會致命,噁心嘔吐也會夠他心臟受的。”
他慢慢地走回小樓,沉浸於夜的靜謐中。威爾瑪關上了手電,月光很明
亮,足可以照見路,他們繞過古怪的仙人掌,走過石牆,可以看見遠處的大
海——海浪湧動的聲音給夜色平添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肯沃德大夫突然停了腳步,他的背靠著牆。“休息10 分鐘吧。”他說,
“我們該休息一會兒了,病人狀況不錯,晚10 分鐘報警,也沒什麼大不了
的。”
“你累了,是嗎?”
“我一直在工作,”他說,“這裡多麼靜啊,沒有一點兒聲響,還能夠
躲開那些電話鈴聲、神經病患者和過分擔心自己健康的人。認識了鹽丁兒·鮑
爾斯以後,有時候我就會想起沙漠裡的生活,廣闊的空間裡只有你和驢子,
鋪開一個睡袋,你可以全身放鬆地睡去,湮沒在靜謐的星空和大地間。那一
定會是一種絕妙的體驗。”
“看,布魯斯,”她突然說,幾乎一點兒都沒意識到她在叫他的名字,
“你不能這樣日復一日地緊張工作。為什麼不像給你的病人開處方一樣也給
自己開個藥方治一治?休息一個月,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
“我不能。”
“你可以對病人說如果你精神崩潰了或是倒下死了,地球照轉。”
月光使他原本有點僵硬的笑容變得柔和些了:“的確是這樣。”他說,
“但我無法控制,如果我現在離開,那就意味著我的工作要落在其他人頭上,
而別人已經有不少煩心事兒了。我只能繼續埋頭苦幹。當然,只有我們幾個
在堅持,但是起碼我們偶爾休息10 分鐘還是合情理的。”
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走回到班寧·克拉克和鹽丁兒·鮑爾斯露營的地
方,他坐了下來,又把她也拉到自己身邊坐在沙子上。
他說:“現在我們是一對兒坐在沙漠上的探礦人。天亮前我們無事可做,
我們正在體會著那些靠近自然、生活在露天的人才能接觸到的平和寧靜的氣
息。”
威爾瑪·斯塔勒手指著朦朦朧朧映著藍色月光的遠山,哽噎著。“明天,”
她學著鹽丁兒·鮑爾斯的腔調慢吞吞地說,“我們要走過那個山口,在露出
地表的岩層那兒探礦。現在什麼事情也沒有,睡覺吧。”
“這樣想才對,”布魯斯·肯沃德說。他躺在沙子上不禁擊掌叫好。他
面對著天空說,“真奇怪,月亮還算圓滿,可天上的星星還這麼多。我想在
城市裡我們從未真正地見過天空。鹽丁兒·鮑爾斯想要告訴我一件事,就是
直到你離開城市來到沙漠的乾爽空氣中躺著看天空的時候,你才會想到掛在
天幕上的繁星的存在。”
“今晚的星星特別亮,”她說,“即使有月亮在,也有星星可以看得見。”
他默默地說:“在月明星稀的夜晚,沙漠的天空中該有多少星星!如果
某個夜晚我可以放自己的假,開車到沙漠親眼看一看那該多好。我只是想知
道現在有多少個星星可以看得見。你瞧,5個。。10個。。15個。。20個。。
25 個。。30 個。。31 個。。32 個。。33 個。。我在想如果算上那個。。”
她一句話也沒說,肯沃德大夫慢慢地安靜下來,沒多一會兒,他均勻地
喘息著,這個精疲力竭缺少睡眠的人甜甜地進入了夢鄉。
她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走在沙子上儘量不發出聲音。走了五六步,又
回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