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但您說了您想把事情攤到桌面上的。”梅森朝桌上指了指,
“這不,桌子就在這兒。”
“很好,”她屈服了,“我過去是大衛·拉特威爾夫人,我丈失被霍勒
斯·亞當斯謀殺了,霍勒斯和大衛那時在溫特堡合夥做生意。”
“謀殺是什麼時間發生的?”梅森問。
“1924 年1 月。”
“後來亞當斯怎麼樣了?”
“就好像您不知道!”
“您是想來提供情況,還是想得到什麼?”梅森問。
她考慮了一下,然後坦白地轉向他說:“都有點兒。”
“您最好改變來訪的目的,而只向我提供情況。”
她笑了:“謀殺發生在1924 年初,霍勒斯·亞當斯在第二年的5 月被絞
死。
“霍勒斯過去有個妻子——薩拉。薩拉、霍勒斯、大衛和我有時四人在
一起。霍勒斯和薩拉有個兒子叫馬文,發生謀殺時他大概兩歲,他父親被處
死刑時大概3 歲。薩拉是個賢妻良母,她把她的一生都獻給了她的丈夫和孩
子。我不喜歡那樣,我那時沒有孩子,而且——有魅力。我喜歡四處走動,
喜歡有點兒夜生活。薩拉不贊成那樣,她認為一個結了婚的女人應該循規蹈
矩。我認為薩拉從沒喜歡過我和完全信任過我。
“那是20 年前的事了。從那時起,婚姻的觀念已經有了一些變化。我說
這些是要表明薩拉和我在那時並不總是相處得很好。但儘管如此,因為我們
的丈夫們是合夥人,我們從表面上看仍相處得十分協調。”
“男人們知不知道你們相處得不好?”梅森問。
“天哪,不!這事太微妙,男人們理解不了,都是些女人們愛做的瑣碎
小事。適當的時候翹一下眉毛;或者她偶爾看到我穿的裙子太短時做出一點
兒怪樣子;或者當她丈夫誇獎我的外表後再問她是不是覺得我一天比一天更
年輕了,她就會表示贊同。她那甜美而又嬌滴滴的語氣對男人沒什麼,但對
女人卻意味深長。”
“好啦,”梅森說,“你們相互不喜歡,那麼後來又怎麼樣了呢?”
“我沒那麼說,”她說,“我是說薩拉不滿意我,我覺得薩拉從來就不
喜歡我。我沒有不喜歡她,我只是覺得她很可憐。後來就發生了謀殺,對於
霍勒斯·亞當斯企圖掩蓋那樁謀殺案所說的事情,我永遠也不能原諒。”
“什麼事情?”梅森問。
“他殺了大衛,就像後來證實的,把他的屍體埋在製造廠的地下室裡,
而且又在地板上重新鋪了水泥。我當時只知道大衛失蹤得非常突然。霍勒斯
給我打電話說有一項專利有些麻煩,大衛不得不趕緊到裡諾出趟差,只要他
在那兒一安頓下來,弄清楚他要在那兒呆多久,他就會給我寫信的。”
“他要去裡諾的事一點兒都沒有令您懷疑嗎?”梅森問。
“給您說實話吧,我是有些懷疑。”
“為什麼?是因為他原來對某個別的女人感興趣嗎?”
“呃,不——不確切是。但您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們沒有孩子,而且—
—我愛我的丈夫,梅森先生,我非常愛他。隨著我年紀的增大,我意識到愛
情不是生活的一切,但在那個年紀,事情對我是不一樣的。我使我自己充滿
魅力是因為我知道我們永遠也不會有孩子,是因為我想依靠我丈夫。我盡力
給他任何別的女人有可能給他的東西;我盡力使自己像他所遇到的、可能會
向他調情的姑娘一樣富有魅力;我盡力讓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我——
噢,以我的方式為我的丈夫而生活,就像薩拉為她的丈夫而生活那樣,只是
薩拉有一個孩子。”
“接著說。”梅森說。
她說:“我對您絕對的坦率,梅森先生。我覺得我或許有些嫉妒——對
薩拉·亞當斯。她總是不在乎她的外表;如果我們四個人一起去夜總會,她
會讓人看上去覺得不協調;她看上去就跟平常一樣,就像一個整個下午跟孩
子在一起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