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東籬沒什麼表情,還抬頭笑道:“是挺好吃的。”
柳蕊有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連忙喝了口茶水沖淡口中的味兒。
趙宛舒託著腮幫子,看了會兒,突然輕聲道:“阿籬,你這陣子過得不開心吧!怎麼了?”
“……為什麼這麼說……”顧東籬一怔,眼底閃過一抹慌亂,“我挺好的啊!”
“這桃花酥有些甜過頭,需得配茶水喝才能解膩。可你不但不喝茶,反而還誇好吃……”趙宛舒說著,臉上浮起擔憂,“這不像你。你向來偏愛鹹口,可是吃不來甜口的。”
顧東籬動作一頓,她把手裡的桃花酥放下,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沒想到你竟是這般細心……我娘都沒發現,你卻……”
柳蕊心思不如趙宛舒細膩,眼下看顧東籬的表情有異,她忍不住問道:“阿籬姐,你,你是怎麼了?可是遇到了什麼事兒,能與我們講講嘛?便是不能替你出,出主意,便是講出來也能鬆快些!”
趙宛舒也頷首。
顧東籬根本不像是要成親的人,方才她故意那般打趣她,其實就是因著顧東籬的眼神實在是太死寂了,她忍不住想用物件的事兒來逗逗趣兒,牽引下她的情緒。
不過,她很快就發現,提起那位黎三公子,似乎讓顧東籬的情緒有些波動。
所以,此刻她開口道:“是黎三公子……他有什麼事兒嗎?”
顧東籬怔忪,她抬眼看向趙宛舒,半晌,她移開了視線,望著樓下人頭攢動的人群,半晌,她才苦澀地低聲道:“阿宛,你總是這般敏銳……”
“怎麼了?”柳蕊追問道,“是那黎三公子有什麼問題嗎?”
顧東籬低頭望著手裡手絹上的紋路,似乎在踟躕,柳蕊還想再問,卻被趙宛舒拉住了手。
趙宛舒衝她搖了搖頭。
柳蕊只能止住話頭,眼神擔憂地望著不吭一聲的顧東籬。
她知道追問這些並不好,可她就是擔心顧東籬,
許久後,顧東籬才抬起眼眸,好似是鼓起所有勇氣,她慢慢道:“我先前說謊了。”
“理陽侯府催促我早日完婚,並非僅僅是因為那是最好的良辰吉日。其實還有好幾個日子,最好的日子其實在年底,我娘本屬於那個。”
“但理陽侯府以冬日寒冷,夏末秋初是最好的時日為由,加之理陽侯府的老太太年紀漸大,今年的精神頭不如從前,想孫媳婦早日入門,誕下重孫,以此來沖沖喜,讓老太太也能高興高興為由,堅持在九月完婚。為此,連聘禮的單子都加了一成!”
“這也算是一樁孝心,兼之我的名聲壞了,我娘便是心疼我,也只能應承理陽侯府。”
趙宛舒皺了皺眉頭,“無事獻殷情,裡面定是有內情的吧!”
“是啊。我娘做事妥當,在應承前,其實也是叫人探聽過他家情況,得知那黎三公子除卻有些驕縱,倒是也沒什麼大問題,想著么兒嘛,總是得慢慢來的,就也沒想太多。”
“可前陣子,我有次去布莊時,卻偶然發現,黎三公子外頭似乎養了個人。”顧東籬說到這,彷彿格外難受,她又垂下了頭。
“什麼?”柳蕊驚愕,“他,他怎麼敢?”
趙宛舒也聽著眉頭緊蹙,“怎麼回事?理陽侯府知道嗎?”
顧東籬點了點頭,繼續道:“我當時也是驚到了,所以跟了一段路,結果叫黎三公子發現了。我當時也問了他這句話,結果黎三公子見到我,初始是有些驚慌的,但很快他就又放心下來。”
“他跟我說,他娘知道這事,他跟那人也是真心相愛的,只是礙於侯府的顏面不能在一起。他娘許諾說,只要他娶了妻,誕下孩子,後頭就放他跟他中意的人在一起。”
“他說如今我們兩家說親的事兒,整個安京的人都知道了,若是貿貿然退親,我這已經有過退親的名頭,先前我看病時的事情也叫人傳出去了,大家都以為我……”說到這裡時,顧東籬的表情有些羞辱,她眼眶微紅,說道:“所以,他說他可以不嫌棄我,但我不能阻他。不然,若是再退親,屆時丟人的就是我們顧家。”
“這也欺人太甚了!”趙宛舒聽著很是不悅。“顧夫人知道嗎?”
這不是明目張膽的出軌嗎?
以顧夫人心疼女兒的心,定然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但柳蕊卻罕見的沉默了下來,只是目光同情地望著顧東籬,她抬手握住了顧東籬的手,“阿籬姐……”
顧東籬搖了搖頭,“我沒告訴我娘。我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