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板子打得飛快,幾個管事嬤嬤都嚇得默不作聲。被打的阿善媳婦平日裡頗得二夫人器重,這說杖斃,便毫不留情,餘下的人紛紛將臉上的傲慢藏匿了不少。
也不知打了多少,五月跑來回話,“四小姐,那婦人沒氣了。”
蘇玉雪略一額首,“拖到馬廄裡去先擱在那裡。”又叫來章氏屋裡的另一個丫頭,“珍兒,你去二夫人那裡,將阿善媳婦的事如實報與二夫人知曉,聽二夫人的示下。”
“是,四小姐。”五月與珍兒齊聲應道。
……
凝香閣院子裡的情況,早有人在院門邊偷聽了去,一一稟報了李氏,李氏氣得當時就砸了一隻茶碗。人都打死了還要問她的意思,這是故意給她臉色看。
“錢嬸!”李氏冷笑,“章氏母女以為這樣就揚威了?我倒要看看,待會她還會不會笑!”
錢嬸走到她跟前,“……夫人”
李氏附耳過去,“你去這麼辦……”
錢嬸點了點頭,“還是夫人想得周到。”
……
凝香閣裡,蘇玉雪見另幾個嬤嬤躊躇不前,欲走又不不敢走的樣子,便笑了笑,“阿善媳婦自持得二夫人器重,便無法無天藐視這府裡的規矩,還誣賴二夫人。這叫自作孽不可活。我知你們同她不是一類的,一向安分得很。眼下宴會就要開始了,你們且好生當著差,三夫人到時定會賞你們。”
幾個嬤嬤見玉雪並不難為她們,一個個的將心放回了肚子裡,順著那臺階就下了,“四小姐說的是,奴婢們自當認真當好差。”
蘇玉雪又道,“至於亭子的幃幔吹到湖裡,將湖裡壞掉的撈起來送到帳房裡以次換新,限你們一個時辰內佈置好;還有丫頭的腳扭傷的,找大夫開了藥方去拿藥,找不到頂替的人,找一個看門的嬤嬤去頂替!不就是個灑掃的麼?這也值得來問?這也處理不好,我看你們不配做管事的!事事都要夫人親自管著,你們幾個不如都去鄉下莊子上種地好了!”
去莊子裡?打死也不去,那可是個沒油水的地方。幾個人大氣不敢出。
她們原以為這章氏好糊弄,便趁此機會多拿點東西,以前也不是沒有過,慌報說東西壞了,便再去領一份。那個說丫頭的腳扭傷了的婦人,實則是家中的老頭子常年賭博欠了錢,她經常說手下的人病了,好騙些藥材去變賣,誰知這四小姐如此精明。
還好東西還沒到手,不然真查起來,便會同那阿善家的一樣,也會丟了小命。
眾人哪裡還敢像來時那樣趾高氣揚?一個個低著頭飛快地跑出了凝香院。
這裡剛吩咐好管事嬤嬤們,院門處又有人進來。
來人正是剛剛出去的張媽,她一臉得意的走在前頭,身後跟著一副擔架,上面躺著一個人,是柳嬸。
“四小姐,柳嬸抬來了。”張媽揚眉道。她一臉的得意神色,一臉都寫著就看你四小姐如何收場的表情。
擔架後面還跟著府裡的齊大夫。
蘇玉雪問,“她是何病?”
“回四小姐,柳嬸昨夜在雨裡行走時,跌了一跤,摔了胳膊和腿,不能行動了。”齊大夫回道。
“摔傷了?”蘇玉雪擰眉,“讓我看看。”
柳嬸將胳膊略伸出來些,胳膊果然腫得不成樣,還有一道大口子,還有腿,也骨折了。“四小姐,奴婢該死,昨晚上奴婢的女兒鬧了點脾氣跑到外頭去了,奴婢去尋她,結果……”
還真的巧了,柳兒雖然嬌氣,但據自己觀察,卻是極聽她孃的話,會在昨夜大雨時賭氣跑出去?
“四小姐,老奴沒說錯吧?柳嬸真做不了活呢!”張媽道,抬眼偷偷瞧著蘇玉雪。
“玉雪,怎麼辦?”章氏心下慌起來,柳嬸做糕點的活計,這府裡可無人能頂替啊。
蘇玉雪的心陡然一沉,看來有人是想讓她母女這次丟盡顏面,她沉吟了片刻,臉上又恢得了平靜,“張媽,去外面的酒樓裡請幾個會做糕點的大廚,銀子多給些便是,務必要快。”
“是,四小姐,奴婢這就去安排。”張媽答得爽快,低頭時卻偷偷勾了勾唇,心中暗道二夫人果真好手段,這一時半會兒的,看她到哪裡去找一個來。
躲在凝香閣院內大樹上的玄武托腮沉思,要不要去向主子彙報呢?朱雀在他屁股上狠踢了一腳,用密語傳道,“她是未來的女主子,如果你不怕她的小蛇的話……”玄武臉色一白,身子一閃,便不見了。
……
永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