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敵得過林宇廷,於是忙又口稱謙詞,皆是讚揚耿雲翔的大恩大德。
內中一名中年漢子站出來道:“我等愚昧,今日才明白敝派對頭並非耿大俠,而是林宇廷那惡賊,當年若是白師兄做了掌門,也無今天這等事了,如今想來,白師兄與宋師兄定是被姓林的所栽贓陷害無疑,便是我等眾人,若非耿大俠及時趕來搭救,日後也還不是背上個叛徒的罪名,在陰間作那冤死孤魂?”那中年漢子說到這裡,華山派數十人均是面帶愧色,深悔當初不該助紂為虐,鑄下大錯。
耿雲翔淡淡一笑:“往事久遠,不必再提及了,只要諸位能夠匡扶正義,重振華山正派的英名,白宋二位大俠地下有知,也會瞑目了。”
他頓了下又道:“諸位兄臺,林宇廷墜崖,就算僥倖不死,以其重傷之身,也無法逃生,天色不早,貴派剛歷劇變,定有許多大事需要商議,在下不便久留,這就告辭罷,待日後華山派揚名江湖之時,我再來向諸位道賀。”
華山諸劍客死裡逃生,腦子裡正亂成一片,聽耿雲翔這麼一說,都有些醒過味來,對呀,門戶劇變,百事待議,至少這掌門人一職,還是要儘快議定出來的,到底選誰呢?華山派尚存的六七名二代好手隱隱覺得,似乎這掌門一職,自己也是可以擔當的,這麼想著有了心事,見耿雲翔堅辭職不留,客氣一回,也就不挽留了。
於是大夥又是說了番感恩戴德的話,直把耿雲翔送出宮外,見他下山了,忙轉回到鎮嶽宮後懸崖邊,林宇廷的生死,終究關係重大,人人均不敢掉以輕心,又分派了人手攜弓箭暗器守在崖上,單等明日天光放亮,再設法下崖細細的搜尋。
第三十七章 死不瞑目
林宇廷失足滾下崖去,正是初春寒冷時節,陡壁上寸草不生,只有乾枯藤蔓和叢生的荊棘,他掀起棉袍護住臉面,抱頭向下翻滾,不一會兒,身上便被荊棘及岩石刮的衣爛肉破,仗著身手了得,竟攀住了一塊突起的岩石,僥倖止住墮勢。
他驚魂未定,又聽得頭頂上方一陣亂響,數塊碎石磚頭擦著頭皮掠過,唬的他忙將身子伏在峭壁上,不敢抬頭。
半晌,隱隱聽得崖上喧譁喝罵之聲止住了,他稍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試著往下滑,又下行了十餘丈,找到一處巖縫中長出來的虯松幹勉強坐了下來,喘息著,這才感到劍創甚痛,腹部中的這一劍著實不輕,血汩汩的淌了出來,胸口也是加倍的煩悶,林宇廷勉力提氣點了腹部幾處穴道止了血,抬頭向上望去,雪不知何時又下了起來,北風忽忽吹著,凍的他猛一哆嗦,想把棉袍裹緊些,誰知卻抓了個空,低頭一瞧,發覺衣裳早已被刮碎,剩下幾根布條稀稀拉拉的搭在身上,根本無法遮寒。
林宇廷雙手抱肩,想盡力擋禦一下寒風,可是風卻刮的愈發緊了,腹中也是又飢又渴,唉,這可是小年夜啊,要是手邊能有一碗餃子,那怕是口熱湯麵,那該多好啊。
他心中一陣惱怒,一陣沮喪,盤算了良久,無計可施,這時小雪變成了大雪,紛紛揚揚的飄落,身上,頭髮上,都已沾了一層白。林宇廷抖了抖身子,無奈只得站起,強撐著又尋路往下攀,尋思:到了谷底,或許能找個避寒的地方。
天色將明,林宇廷雙腳終於踏在了谷底的雪地上,他雖久居華山,但這處極深的谷底卻是從沒來過,也不知是否有路可以通向外面。
林宇廷振作起精神,四下張望著跌跌撞撞向前尋去,這裡地方並不很廣闊,小半個時辰不到,已探遍了谷底,四面全是刀切斧劈般的險峻峭壁,並無一條出路。
他大失所望,若是平日裡神完氣足之時,或許還可以憑著高強的武功攀山而出,但此時遍體鱗傷,飢寒交迫,手腳都快凍麻木了,如何還能逞勇攀巖?
林宇廷茫然四顧,怔了半天,幾滴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如此剛毅的一條好漢,這個時
候也禁不住傷感,難道自己一代武林高手,今日竟要困死在這荒谷裡不成?
他自傷自憐了一會兒,猶豫著,畢竟本能的還存著一線求生之念,便摟撿了些枯枝,找個背風處,將乾枝堆好,席地而坐,尋思著先烤烤火也好,不想一摸身上,火折,火石竟早已失落不知何處,林宇廷悲極而笑,狠命一腳將柴堆踢散,自己絕望的跪在了地上。
天色陰沉,這大雪不知何時才能停下,又過了兩個時辰,林宇廷凍的快僵了,試著提真氣執行周身,但內力一至膻中穴,便阻住了無法繼續上行,耿雲翔這全力一擊傷的他可著實是不輕。
林宇廷不肯甘心,凝神靜氣,再次運功衝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