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白衣女子。我心中痛苦,遷怒於她,可當初窺伺我與青露的人,並不是她,她不過奉命行事而已……難怪她眼神始終那樣淡漠疏離,原是被迫無奈之故。”
思來想去,內疚之情終難消除。朱於淵暗暗打定主意,對自己說道:“從今往後,我行事時必須牢牢記著——冤有頭、債有主,男子漢大丈夫,絕不能令無辜之人受牽連。”
如此想著,心中才稍稍放寬了些,便在燈下研習起《登善集》來。不知不覺,夜已極深,他讀得入迷,此刻方才驚悟,於是洗漱收拾完畢,熄燈就寢。
他躺在床上,卻難以入眠,許許多多往事,在腦中走馬燈般穿梭。想到過去,感激與甜蜜,酸楚與苦澀,都久久徘徊不去。朦朦朧朧間,忽聽得門外有響動,朱於淵一驚,剛想喝問,門卻發出吱嘎的聲響,有人輕輕將它推開了。
朱於淵心道:“誰如此大膽,半夜三更,闖我門戶?”他入睡前,雖闔上了門,卻沒能鎖起,只因杜息蘭怕他尋短見,硬是將門栓拆除了。他躺在床上,身雖未動,剎那間卻已掠過無數種猜想。他眯起眼,悄悄朝開啟的房門瞥去,卻見一條纖細的人影,正從半開的門扉中掩入。
月光落在身周,灑下一團淡淡煙氣。人影悄悄移動,轉眼便立在朱於淵床前,一股淺淺的蘭花清香,飄入他的鼻端。(未完待續。。)
第159章 心如故(一)
朱於淵靜靜躺在床上,沒有動彈,只覺臉頰忽生起奇異的感覺,知她又在凝視自己。她瞧了一會,輕輕一晃,纖纖五指,朝他面前伸去。朱於淵猛地睜眼,低聲道:“你——”那人影驀地縮回手,在唇前輕輕“噓”了一聲,說:“躺著,莫動。”
朱於淵剛想說話,那人影又道:“閉眼。”聲音依舊清清淡淡,聽不出半點情緒。朱於淵微一沉吟,索性閉上了眼,心道:“我且瞧你要做甚麼。”
剛轉完念,懷中忽一暖,一個香軟的身子,鑽入了蓋在身上的薄毯中。
朱於淵驚道:“你!——”雙目忽被掩住。她。伏。在。他。身。上,吐氣如蘭,一股一股,全襲向他頸。間。她驀地拉起朱於淵的右手,輕輕放在自己背上,朱於淵只覺觸手滑膩,她竟已褪。去。衣衫。
朱於淵想縮手,卻被她牢牢按住,不許他移動。而掩住他雙眼的另一隻手,也漸漸鬆開,慢慢滑落,握住朱於淵的左手,將他左右手交疊,一起輕輕放在腰。背。間。
朱於淵沒有再動。只覺她一雙柔荑,已摟住了他的脖頸,二人相。疊。相。纏,伏在。床。中,竟如並。蒂。雙。花,又似交。頸。鴛。鴦。
朱於淵緩緩睜開眼,但見一雙如煙似水的目光,正一眨不眨望著自己。那眼神既恍惚,且慵倦,迷離中卻又帶著股奇特的媚意。
她與朱於淵四目相對,忽然微微一笑,又將他攬緊了些,兩片柔軟的櫻唇,輕輕湊上。他。耳。根。
朱於淵沒有動彈,更沒有推開她,忽然也微微一笑,開口說道:
“今夜來這裡。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旁人的主意?”
那如水霧般的目光輕輕一閃,她的動作停止了。她伏在朱於淵胸前,瞥了他一眼,輕啟櫻唇,懶懶地說:“有甚麼分別?”
朱於淵轉過臉,她小巧的耳垂,恰在他嘴邊。他低聲道:“有分別。如果是前者,那麼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她面無表情,道:“後者呢?”
朱於淵依舊摟著她。卻忽然一挺身,坐了起來。薄薄的毯子自她腰。背。處滑落,朱於淵抬起左手,拖過床頭的外衫,輕輕披回她身上。她長眉微蹙,低聲問:“你?”朱於淵沒有回答,抱住她,一同下了床。
他將她抱在懷裡,走了幾步。輕輕橫放於窗畔椅中,一伸手,點亮桌上的燈,又推開了半扇窗。
她扯住外衫。包裹住自己,在燈火裡微微挑眉,眼中霧氣更濃:“你要做甚麼?”朱於淵卻依舊不答,轉過身。披上外衫,從旁邊取來一張棋盤與兩盅棋子,在她對面坐下。
他從容佈局。又瞧了她一眼,平靜地說道:“如果是後者,那你就留下吧。留在此地,你我對弈到天亮。”
她打量他一眼:“為甚麼是後者就不用走?”
朱於淵靜靜地說:“我不再想瞧見有任何人,因為我而受罰。”
她仔細地瞧著他,眼底迷霧縈繞,卻隱隱透射一絲光亮:“你會下棋?”
朱於淵笑了笑,道:“會是會,不過棋藝很差。你得讓我先手才行。”
她唇邊漸漸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