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天台派與諱天約戰之期。白澤很可能會率人入山,雙方將在華頂之巔相聚。名為傾杯,實是論戰。”
朱雲離乍聽此言,渾身一抖。他倏然回眸,瞪著朱於淵,目光竟變得又清又寒:“你說甚麼?白澤今日要入天台?”
朱於淵道:“是啊。約戰之帖不知為何洩露了,如今已震動江湖。白澤若不來,便是自行認輸,諱天將顏面無存。以他的脾氣性格,縱然隔了千山萬水,也必會遠道而至。”
朱雲離迅疾立起,微微揚聲,又問:“天台派將由誰迎接他們?”
朱於淵沉聲道:“穆氏姐弟。”
朱雲離神色一驚,道:“穆青霖不會半點武功,如何迎戰白澤?”
朱於淵嘆道:“他倆與諱天結怨太深。因此很固執,定要自行解決。我想……他們應當是有了一些計劃。”
朱雲離雙眉一挑:“穆氏姐弟迎接諱天。我明白了。那麼……你會不會參與?”
朱於淵目中有恨色:“當時在千佛山中,諱天苦苦相逼,導致二師伯與大師兄喪生。二師伯於我有恩,我既然身為第二脈傳人,早晚都該與諱天有清算。”
朱雲離再度揚聲,語音中竟有凌厲之意:“你是說,你也想對他出手?”
朱於淵決然答道:“沒錯。穆氏姐弟與白澤實力相差懸殊,縱然他們拒絕幫助,我也無法坐視不理。倘若他們失手落敗,我又如何能眼睜睜瞧著白澤再揚長下山?”
朱雲離一言不發,緩緩舉足,朝外走了幾步。朱於淵依舊跪在蒲團之上,他面朝杜息蘭的靈位,又敬奉上一柱清香,方才垂目低聲說:“爹爹,您近來身體欠佳,既已回山清修,那麼就無需再為諱天——”
猝地,他只感後頸一麻,剩下的話竟猛地卡在了半程,再也出不了口。
朱於淵又驚又疑,下意識想掙身而起,卻絲毫無法動彈,傾刻之間,頸背腰腿處的幾大要穴竟已全被牢牢封住。他尚未及回神,卻聽朱雲離在身後彎下腰,他幽幽的聲音自耳根處傳入:
“淵兒,你絕不能去。”
朱於淵直僵僵地跪著,聞言,腦中轟然作響。幸好啞穴並未遭封,他抗聲道:“爹爹,強敵當前,您莫開玩笑,快解開我的穴道。”
朱雲離的聲音更冷更厲:“沒開玩笑。淵兒,今日我既知你有與白澤對敵之心,便絕不能容你再踏出此室一步。”
朱於淵額角沁出冷汗:“爹爹,這裡是天台山,眾目睽睽,該擔心的人是白澤才對。我絕不會有事,您放心解穴吧,我保證大事一畢,立即平安回到您與母親身邊。”
朱雲離忽地伸手,挽住了他。朱於淵心中一寬,卻又發現他只是扶自己起身,卻毫無解穴之意。朱雲離攙住他,將他運到靜室一側的藤椅中坐下,又縮回了手。朱於淵疾喚:“爹爹!”語中滿是急切懇求之意。朱雲離卻緩緩退了開去,他低眉垂首,反在另一側藤椅中落座,對朱於淵的呼喚與央求卻無動於衷。
過了半晌,他才徐徐開口,說道:“淵兒,我不是擔心你會死在白澤手裡。”(未完待續。。)
第239章 同根生(二)
朱於淵急道:“爹爹,今日之戰,與當初千佛山時有大不同。這兩個月來,我們探知到了白澤底細,而江湖中人也已盡知諱天往昔對天台派的惡行。此戰有天時、地利、人和,若不能趁機制住白澤,必將落得終生遺憾。”
朱雲離神色肅然,道:“你若殺死白澤,才會落下終生遺憾。”
朱於淵心頭疑雲大起,他忙忙地問:“為甚麼?白澤狠辣無情,欠下無數條人命,您為何又會如此說?”
朱雲離霍然抬眼,目中射出兩道凜光。他注視著兒子,表情中卻絕無半點嬉笑之意:“今日天台派其他人中,誰都可以殺白澤。可是,淵兒,唯有你和我,是絕對不能與他為敵的。”
窗外鳥聲啁啾,極為悅耳。可是在朱於淵聽來,卻如同聲聲催促。他益發焦灼,一面企圖掙扎,一面說道:“來不及了,放開我,您快放開我!”
朱雲離陡喝:“住嘴!”朱於淵亦喝道:“您過去同白澤交好,那是您自己的事,與我沒有關係。我厭惡他,也憎恨他,請您再莫干涉我!”
朱雲離叱道:“我是你爹,不會害你!今時今日,你就給我乖乖留在這裡。記住,華頂臺上無論發生甚麼事,都與你沒有半點關係!”
朱於淵怒道:“兩個多月來,您沉默寡言,終日閉門。我本以為您已痛下決心,要拋開紛擾、忘卻前塵,誰知您居然還是如此固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