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徒、流、死分別對應減一等、減二等、減三等、減四等、減五等爵位。也就是說。擁有鎮國將軍以上宗室爵位者。可免一次死刑。對功勳貴族而言。笞、杖、徒、流、死分別對應減一等、減二等、減四等、減八等、減十六等爵位。這便意味著。擁有公爵爵位便可免死一次。當然。所謂地“免死一次”只是免一次死刑。也就是說。如果某人一次殺了甲乙兩人。謀殺甲罪名成立。謀殺乙罪名也成立。那麼最終還是免不了一死。其次便是所謂地“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了。免了死罪後便減為流刑。以親王和一等公爵為例。以相應地爵位抵了死罪之後。其爵位便相應減成了鎮國中尉或是騎都尉。已經不足以抵流刑了。
雖說心情不好,但擁有三十多年宦海經歷的王鈍只一眼就看出了《爵位法》的本質:改為減等繼承,無非是為了減輕國庫負擔而已。減等繼承也是很合理的,皇帝的次子可襲親王爵位,親王的次子可襲鎮國將軍爵位,鎮國將軍的次子可襲奉國將軍爵位,奉國將軍的次子可襲輔國中尉爵位。也就是說,皇帝五服之內的親戚都有爵位可襲,怎麼也說得過去了。以爵抵罪嘛,對於並不認同“人生而平等”的古人而言,這種做法是很容易被接受的。
至於說有邑貴族的概念,在王鈍看來就是籠絡人心而已。因為,凡是能夠擁有有邑貴族爵位者,都是朝廷無法直接管理的。既然無法直接管理,那麼加封一個有邑貴族爵位頭銜對朝廷又有什麼損失呢?反正這種所謂的有邑貴族連俸祿都不必支付,為了得到朝廷的冊封,有邑貴族反倒需要向朝廷繳納稅金。
九月甲申,論靖難功,封丘福二等淇國公,朱能三等成國公,張武等侯者十三人,徐祥等伯者十一人,其餘子爵、男爵、輕車都尉、騎都尉、雲騎尉、恩騎尉共計三百餘人。令人驚訝的是,這次封爵中獲得最大彩頭的卻不是北軍將領,而是以僱傭軍身份參加靖難之役的朵顏三衛。朵顏衛的首領被封為關外兀良哈郡王,泰寧衛的首領被封為關外泰寧郡王,福餘衛的首領被封為關外惠寧郡王。令燕王藩邸舊臣們感到欣慰的是,朵顏三衛首領所獲爵位雖高,卻只是有邑貴族封號。而朵顏三衛其他的大小頭目們雖說也獲得了一些有祿貴族的頭銜,但爵位最高者也只不過是子爵而已。
又論誒附功,封駙馬都尉王寧為侯,茹瑺、陳瑄及都督同知王佐皆為伯,其餘子爵、男爵、輕車都尉、騎都尉、雲騎尉、恩騎尉二十六人。最令王鈍忌妒的是,解縉、楊士奇、楊榮這些六品小官只是因為迎降的功,也混到了雲騎尉、恩騎尉之類的低等爵位。
最令王鈍震驚的是,那些被流放海外的左逆文臣居然也獲得了有邑恩騎尉之爵!
雖然有邑恩騎尉之爵只是最低一級的貴族爵位,但這些被皇上視為叛逆的傢伙居然能夠獲得貴族爵位,天理何在?!
靖難有功,誒附有功,左逆文臣們明明有罪無功,卻也獲得了爵位,只有那些既未搶先投降又未激烈抵制燕王的官員沒有得到絲毫好處。想到自己也屬於這類倒黴蛋,王鈍一時又氣又悔,立時血氣上湧,幾乎暈倒。
王鈍因病在驛站停了幾天。常言道: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然而接到另一則邸報以及一道聖旨之後,王鈍的病情卻立即好轉了。
第二十章 由悲到喜的王鈍(下)
之前皇上立太子的那段時間,就在邸報上面說過:皇上起兵本意只是為了清君側,可惜來到南京後建文皇帝卻為奸人所害,結果玉石俱焚。皇上考慮到國無長君於國不利,因此只得勉為其難登上大寶。建文皇帝本身並無大過卻不幸隕命,皇上對建文皇帝的遺孤朱文圭甚為憐惜,因此將朱文圭封為一字並肩王。
而這天接到的邸報則詳細說明了一字並肩王的權力和義務。一字並肩王享受雙親王俸祿,受二跪六叩之禮,儀仗與太子相同,而且此爵世襲罔替。
若只是這些虛禮,王鈍倒也不至於那麼激動——即便一字並肩王的歲祿高達兩萬貫,可是這與他王鈍有什麼關係?一字並肩王又不會分一文錢給他。
關鍵之處在於,邸報上清清楚楚地寫著:皇上已經下令擴建燕王府以便作為一字並肩王的王府,而且,將北平改名為北京,將之定為陪都。此外,皇上還在陪都設定了與六部平級的監察部,監察部由一字並肩王直接領導。從職責上看,監察部幾乎可以看成是一個相對獨立的六部。
監察部能夠監察各級官員倒也罷了,其他的,僻如兵、禮、工、戶各部職能王鈍也不看在眼裡,令他最為興奮的卻是:凡是被監察部察明罪行的六品以下的官員,其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