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李賢對武后極為反感,連帶著對武家之人也都不怎麼待見,壓根兒就不在意甚表兄不表兄的,頭一歪,不以為然地吭了一聲。
“六哥,此子遠道而來,想必有要事罷,何妨一見?”
李顯並不想立刻說破武攸寧的來意,這便呵呵一笑,勸說了一句道。
“也罷,傳他進來好了。”
李賢皺著眉頭想了想,心裡頭雖還是認定不見也罷,可卻不好駁了李顯的面子,也就無可無不可地點頭應承了下來。
“是,奴婢遵命。”
這一聽李賢開了口,張徹自是不敢怠慢,緊趕著應答了一聲,便要轉身出門,卻不料他尚未來得及抬腳,李顯便已站了起來,順手將手中把玩著的棋子往棋盒裡一丟,笑眯眯地開口道:“六哥且坐,小弟一併去看看好了,莫讓人說你我兄弟不近人情。”
“嗯。”李賢不置可否地吭了一聲,也沒再多說些甚子,低頭再次審視起棋局,很顯然,在他的心目中,眼前的棋局比起那個不知所謂的表哥要重要了百倍。
大殿前,一名身著六品官服飾的青年正侷促不安地來回踱著步,眼光不時地瞄向陰沉沉的大殿深處,似有所企盼狀,這人正是武后的堂兄武惟良之長子武攸寧,此番乃是奉了其父之命前來,為的便是請兩位親王到其一家所暫居的園子赴宴,按其本心,以為此不過是件易事罷了,輕鬆可以搞定得了,可卻沒想到都已在殿前都等了好一陣子了,也沒見內裡有何反應,這令武攸寧的心裡頭不免有些子忐忑了起來。
“張公公……”武攸寧正焦慮不安之際,眼光的餘角突地瞄見了正緩步行出大殿的張徹,忙整了整衣衫,緊趕著迎上了前去,剛開口喚了一聲,突地發現跟在了後頭的李顯,不由地便愣住了,一時間竟忘了要出言招呼。
嘿,果然是這個混小子!武攸寧不認識李顯,可李顯卻一眼便認出了武攸寧,只因前世那會兒武攸寧可是武后跟前的一條惡狗,依仗著武后的寵信,沒少幹那些個沒屁/眼的勾當,李顯自也沒少受其的欺辱,對此人的品性可謂是深惡至極,不過麼,此時非彼時,李顯自不可能一見面便給其臉色看,此際見武攸寧呆愣當場,李顯也沒去出言提醒,只是笑眯眯地背手而立,一派饒有興致狀地打量著武攸寧。
“周王殿下在此,武參軍安敢不拜!”
李顯倒是好氣性,可站一旁的張徹卻是看不下了,斜了傻不愣登的武攸寧一眼,沒好氣地呵斥道。
“啊,下官武攸寧見過周王殿下,下官一時失禮,還請殿下海涵則個。”
武攸寧雖是皇親,又有官職在身,其實不過是個沒怎麼見過世面的菜鳥罷了,被張徹這麼一呵斥,登時便亂了手腳,行禮不周全不說,口中的話語也含糊混亂,怎麼看怎麼像個鄉巴佬。
“免了罷,說起來武參軍還是小王的表兄,都是自家兄弟,就不必行這些虛禮了。”李顯的城府早就修煉到喜怒不形於色之地步,自不會將心中對武攸寧的厭惡帶到臉上來,也沒去計較武攸寧的禮數不周全,只是笑呵呵地一抬手,煞是和藹可親地說道。
“啊,是,哦,不,下官多謝殿下抬愛了,下官……”李顯越是和藹,武攸寧便越是緊張,口中胡亂地應著,緊張得窘迫異常,一張白臉就此生生憋成了醬紫色。
“表兄尋小王可是有要緊事麼?呵呵,這大殿門口實不是敘話之場所,表兄若是有事,內裡說去好了,請!”李顯似乎沒瞧見武攸寧的窘迫一般,笑著側了下身,溫文爾雅地比了個“請”的手勢,客氣地招呼道。
“不必了,不必了,說來也無甚大事,就是家父與家叔備了些席面,請陛下及皇后娘娘賞光駕臨,下官奉父親之命前來,懇請殿下與璐王殿下一併前往,現有請柬在此,還請二位殿下賞光一行。”武攸寧自個兒覺得在李顯面前失了禮,有些個跌了份,實不願再多逗留,更不願再進殿,這便緊趕著從衣袖中取出了兩份鍍了金箔的請柬,一躬身,雙手捧過了頭頂,遞到了李顯的面前。
“哦?原來如此。”李顯笑著點了點頭,伸手接過了兩份請柬,也不急著攤開看,隨手往衣袖裡一塞,笑呵呵地接著道:“二位表舅一番好意,小王感激不盡,若得便,自當前去,表兄難得來上一趟,就請進內敘談一二,你我兄弟也好就此親熱親熱罷。”
“多謝殿下美意,下官尚有些俗務在身,就不多打攪了,改日自當再來拜見二位殿下,下官告辭了。”武攸寧不知為何在李顯面前怎麼也放不開,總感覺縮手縮腳地難受至極,此際一聽李顯答應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