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而後誠惶誠恐地退到了一旁,低著頭,不敢去看武后的臉色。
“去,將葛弓給本宮喚來!”
武后一本一本地翻閱著奏摺,越看臉色便越是陰沉,可到了底兒還是沒有甚過多的表示,只是隨手將那疊子奏本往文案一角推了去,瞟了忐忑不安的程登高一眼,語氣冰冷地下令道。
“諾,老奴這就去。”
武后有令,程登高自是不敢怠慢了去,忙不迭地應了一聲,逃也似地便奔出了御書房,不多會,已是陪著一身戎裝的噶爾?引弓從外頭行了進來。
“末將參見天后娘娘!”
噶爾?引弓年歲雖不大,可手腕卻是了得,在前來覲見之前,便已是巧妙地從程登高口中套出了此番召見的事由,但並未急著胡亂發言,而是不緊不慢地行到了文案前,規規矩矩地行了個軍禮。
“嗯,愛卿免禮罷。”
武后一揮手,示意隨侍在側的宦官宮女們盡皆退下,而後不動聲色地盯著噶爾?引弓看了好一陣子,這才聲線平和地叫了起。
“謝娘娘恩典。”
噶爾?引弓恭謹地謝了恩,也不問武后召見的用意,只是垂手站在了一旁,擺出一副聽憑武后差遣之架勢。
“本宮宣爾來此之用意想來愛卿已是知曉了的,有甚想法便說說看罷。”
武后顯然很是滿意噶爾?引弓的恭謙之態度,讚許地點了下頭,只是方一開口便令噶爾?引弓的心猛然為之一振……
第七百一十五章勸進風波(二)
武后這句話聽起來平淡,可內裡卻並不簡單,其中有著兩層的意思在,其一是在說噶爾?引弓政治嗅覺敏銳,這倒是誇讚之辭,至於另一層意思麼,那便是在說噶爾?引弓手伸得太長了些,這可就不是啥褒義了,隱隱地帶有著敲打之意味,若是換了個心思魯鈍之輩,斷然聽不出這裡頭的意味何在,可噶爾?引弓卻不是那等樣人,自然是聽得分外明白,這一明白之下,自也就不免有些子揣揣然了的。
“回娘娘的話,微臣以為此乃好事也。”
噶爾?引弓雖是聽出了箇中意味,但卻絕不敢有所表露,只能是暗自警醒不已,然則該答的話卻是不敢不答,這便恭謹地躬了下身子,緊趕著應答了一句道。
“哦?好事?好在何處,本宮怎地不知?”
一聽噶爾?引弓如此答法,武后嘴角一挑露出了個曖昧難明的笑容,但並未將心中所思道出,而是微笑著往下追問道。
“娘娘明鑑,俗話有云:爬得越高,摔將下來,也將必慘,若是有人要登危樓,何不助其一臂之力,也好有個笑話可樂哉。”
噶爾?引弓觀顏察色的能耐不小,自是一眼便看出了武后心中已然有了定算,這便順著武后的話,笑著回了一句道。
“危樓?愛卿好大的膽子,就不怕有些人上去之後便不下來麼,嗯?”
武后本也是個多智之輩,自是一聽便明白了噶爾?引弓的比喻之所在,這也正是其原本之心思,只是武后心中卻另有隱憂,並不敢倉促下定決心,之所以召噶爾?引弓前來,便是想聽聽其有何妙招的,這便就事論事地點出了隱憂之所在。
“聖心難測!”
武后這個問題問得極為刁鑽,可噶爾?引弓卻是不慌,一字一頓地應出了四個字。
“愛卿此言甚是,只是話雖如此,聖心卻也易變,如何能確保無虞哉?”
武后對高宗的心性可謂是瞭若指掌,自然清楚高宗的軟性子與軟耳根,一旦事情鬧大發之後,便有著兩種之可能,一是心生疑懼,將李顯狠狠地按下去,並逐步收回李顯手中的權柄,可也有著另一種可能,那便是屈從於群臣們的壓力,被迫讓李顯監國,雖說前者的可能性較大,可後一種可能性卻也不得不防,武后擔心的便是這後一條。
“娘娘所慮甚是,此番變動若要穩勝,終歸須得有助力,越王或可為之。”
噶爾?引弓要想找李顯報仇,那就必須全力抱住武后的大腿,方才有一線之可能,若是武后倒了,他萬無倖免之可能,這一點,噶爾?引弓自是心中有數得很,故此,哪怕表現得太過出色,可能會引起武后的猜忌之心,可為了能報父仇,噶爾?引弓卻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畢竟武后就算要清算他,那也是李顯玩完之後的事了,真到那時,大仇已報,噶爾?引弓自也能無憾了的,正是出自此等考慮,噶爾?引弓沒有絲毫的猶豫便將自個兒所思之策道了出來。
“八叔麼?嘿,這可是個無利不起早之輩,本宮可無甚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