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背後到底是何人在玩手腳,可不管怎麼說,李顯求見被攔截卻是明擺著的事實,高宗自是必須給李顯一些交待,這便溫言籍慰了李顯一句道。
“父皇言重了,孩兒受委屈事小,家國大事卻是不能含糊了去,如今朝中亂議紛紛,若沒個說法,怕是要出大事的,兒臣懇請父皇聖裁之!”
一番戲演將下來,已算是將不利之局面扳了回來,然則李顯卻沒打算見好就收,而是開始了反攻倒算。
“啊,這……”
一聽李顯此言,高宗的頭不禁又疼了起來,只因他所想的便是保持現狀,無論是李顯監國,還是武后獨斷專行,都不是高宗樂見之局面,而今事情鬧得如此之大,沒個說法自是不行,可這說法究竟該從何說起,高宗卻是半點頭緒都欠奉。
“顯兒不必惶恐,世人皆言顯兒具明君像,當初明大夫在日,也曾言顯兒類太宗,若是由顯兒當政,娘大可放心得下,唉,娘老嘍,力不從心了,早早讓顯兒接手朝堂,也算是給娘個喘息的機會,想來顯兒是不會讓娘失望的罷?”
武后早就摸準了高宗求穩的脈搏,這一見李顯起了反攻的勢頭,自是不肯讓李顯得了手去,這便假作哀怨地感嘆了一番,聽著像是真心讓賢,可再一琢磨,內裡卻滿是指桑罵槐之意味,不單暗指李顯急不可耐地要篡權,更暗示著李顯有著上演“玄武門之變”的能耐與手段,箇中居心自是不消說的險惡。
“母后過譽了,孩兒但有些許所成,皆是父皇、母后垂恩所致,實不敢自誇自負,至於旁人如何說叨,那全是不明事實之妄言也,我大唐能有今日之繁盛,皆有賴父皇鴻恩與武后之勤力,今有小人妄圖離間我天家骨肉,其心當誅,兒臣懇請父皇下詔,徹查此事,揪出幕後元兇,還母后一個公道,也給孩兒一個清白。”
武后在話裡挖坑,李顯立馬反以顏色,同樣是在言語中埋下了伏筆,連捎帶打地硬是要將武后往套子裡塞,偏生話語邏輯緊密,愣是沒給武后留下絲毫挑刺的縫隙。
“顯兒能有此心怕不是好的,娘看啊,這事還真是無風不起浪,是該好好查查的,至於公道不公道的,娘倒是無所謂,只是真要查將下去,我天家的臉面可就不好看了,唉,依娘看,顯兒也長矣,老是讓娘操勞國務也不是個事兒,監國便監國好了,也省得下頭人等胡亂嚼舌根,娘呢,也就可以安安心地種種花,養養鳥,卻也能得逍遙嘍,顯兒,你說呢?”
李顯的心狠手辣,武后可是知之甚詳的,一聽李顯堅持要徹查此案,自是不免有些子起了擔心,就怕李顯真摸到了甚把柄,唯恐李顯借勢發力,這便輕輕巧巧地一句話,便堵死了徹查的提議,反過手來,又狠狠地將了李顯一軍。
“媚娘何出此言,朕還要靠爾支撐大局,此事休再提起。”
武后要交權,最急的人可不是李顯,而是高宗,他可不想李顯主政主著,便將他高宗主成了太上皇,這便假作不高興地一拂袖,皺著眉頭插了一句道。
“父皇聖明,兒臣也是這般看法,朝堂大局有母后在,斷然不會亂,孩兒也可跟著好生學學,從旁努力幫襯著,定要叫我大唐江山萬世永固,只是此番事既出,終歸須得有個說法,若不然流言不止,於朝局大不利也,兒臣懇請父皇聖斷。”
李顯本就沒指望能就此主政,自是不在意高宗的決斷如何,不過麼,也不想就這麼白白便宜了武后,這便從旁附和了一把,末了卻是給高宗狠狠地出了個難題……
第七百二十一章都在演戲(上)
頭疼了,高宗是真的頭疼了,無論此事究竟是誰在背後玩的小動作,查都是不能查的,甭管查出了個甚真相,都是對天家臉面的抹黑,這一條高宗自是心中有數,問題是不徹查的話,又該如何給天下人一個交待,畢竟此事如今已是鬧騰得大發了去了的,強壓是斷然壓不住的,終歸須得妥善處理了才成,偏生就是個“妥善”二字不好整,可憐高宗本就不是智者一流的人物,哪能想得出甚好法子來,直苦惱得額頭上都沁滿了汗珠子。
“顯兒口口聲聲皆不離‘說法’二字,想來必是胸有成竹了的,不妨說將出來,也好讓你父皇與娘一併參詳一二。”
武后計劃了許久的事兒一傢伙便被李顯破得個一乾二淨,表面上看起來似乎很正常,其實內心裡早就恨不得將李顯碎屍萬段了的,此際見高宗為難若此,而李顯竟跟無事人般閒在一旁,哪還看得過眼去,這便搗鼓著將難題踢回到了李顯的腳下。
“嗯,媚娘說得是,顯兒素來多智,想必是有個穩妥的計較的,就說來與朕